今晚的夜獵要持續整整兩個時辰,因此大部分人也都不會坐在這裏乾等着,早有一些年輕的少年少女坐不住了,在附近三三兩兩地或玩耍或散步或騎馬,不時可以聽到他們的歡聲笑語若隱若現地傳來。
琥珀很快就把紅馬楓露給牽了過來。
紅馬楓露的性格溫順極了,親昵地對着楚千塵挨挨蹭蹭,甩着長長的馬尾,仿佛在說,去玩,我們去玩嘛。
楚千塵一手拉着韁繩,然後一踩馬鐙利落地翻身上馬,動作利落颯爽,讓琥珀每每嘆服。
「這裏真吵,楓露,我們去個清淨點的地方散散步好不好?」楚千塵摸了摸它的鬃毛問道。
楓露「咴咴」地叫了兩聲,似在贊同。
琥珀朝皇后與袁之彤的方向看了一眼,默默地點頭,深以為然。
人多的地方就是是非多。
楚千塵一夾馬腹,朝着廣場西北方的一片小樹林策馬而去,也把周圍的語笑喧闐聲拋在了後方。
越靠近那片小樹林,周圍就越安靜,只有馬兒的馬蹄聲「得得」地迴響在耳邊。
「王妃!」
楚千塵在小樹林外被人叫住了,驚風步履匆匆地從後方追了過來,氣息微喘。
楚千塵就拉住了韁繩,胯下的紅馬輕輕地嘶鳴了一聲。
驚風謹慎地看了看左右,附近百來丈除了琥珀與江沅外,一個人也沒有。
後方一片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前方則是寂靜無聲,小樹林中黑黢黢的一片,就仿佛一頭巨大的野獸張開了血盆大口似的,連那呼呼的寒風都仿佛野獸粗重的喘息聲。
「王妃,京城」驚風壓低聲音稟道,他的聲音被呼嘯的山風壓了過去,含糊不清。
「京城出事了?」楚千塵微微變了臉色,脫口道,「可皇上明明答應過」
她下意識地往皇帝所在的竹棚的方向看去,從她現在的位置根本就看不到皇帝,只能看到竹棚下掛的一盞盞燈籠,如寶石般閃着光輝。
「昊國」楚千塵咬了咬唇,又驀地噤聲。
靜了片刻後,她才吩咐驚風道:「不急,一會兒等王爺回來再說。」
「是,王妃。」驚風連忙應聲。
楚千塵也沒心思再騎馬了,調轉了馬首,「算了,我們回去吧。」
她又驅馬返回了竹棚那邊,提着燈籠的琥珀、江沅也隨她離開了。
燈籠遠去,周圍就暗了下來,幽暗寂靜。
樹林前,寒風狂吼。
當楚千塵一行人走遠後,一道略顯傴僂的身影從陰暗的小樹林中走了出來,驚起幾隻灰撲撲的鳥雀撲棱着從林間飛過。
銀色的月光自天上傾瀉下來,照亮了他的臉。
這是一張佈滿皺紋、鼻樑高挺的男性面龐,頭髮花白,黝黑粗糙的皮膚襯得他比實際年齡還要蒼老。
他那不同於中原人的深刻五官,昭顯着他的身份。
老者一眨不眨地望着楚千塵離開的背影,驚疑不定地自語道:「京城到底出了什麼事?」
宸王妃方才還提到了「昊國」,聽她的語氣,難道她說的事和他們大昊有關?!
老者越想越心急,迫不及待地返回了安達曼所在的竹棚,附耳以昊語把他所見所聞都稟了。
「」安達曼的臉色立刻變了褐色的眼眸中陰晴不定。
難道,京城那邊出了什麼岔子?!
他心裏不由浮現這個想法。
安達曼深吸一口氣,輕聲問道:「素克,京城有沒有消息傳來?」
他用的也是昊語,不過大齊通昊語的人也不少,所以安達曼說話的音量也不敢放太大。
被稱為素克的老者搖了搖頭,「沒有。」
「」安達曼的眼眸變得更陰沉了。
他們也是在一直留意着京城那邊的動向,但這裏是大齊的地盤,他們就算有以前埋下的暗樁,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