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按照祁穆飛的要求,五門很快得到了十二律呂的說法,只是其中有些地方未明,只能暫付闕疑。筆硯閣 m.biyange.com
而對於當日發生的事情,師承徵事後並沒有藉此攻擊祁家,因為從當天後來得知的消息來看,他認為祁穆飛這次貿然出手已經得到了應有的報應——當天,江綠衣去世了。
就在師瀟羽將利劍刺入祁穆飛的那一刻,苦苦等待着丈夫歸來的江綠衣永遠地閉上了她那雙溫順而矜持的眼睛。這個女人,帶着淚水、帶着遺憾,離開了祁穆飛,也離開了師瀟羽。
也因此,祁穆飛深為歉疚,守靈三天,他三天都滴水未進、粒米未沾,帶着永遠都血流不止的傷口,守在江綠衣的靈前,陪在江綠衣的身旁,用他那蒼白的面孔、悔恨的淚水、清癯的身影,陪伴着靈堂內與生俱來的孤獨與悲悽,他想用這樣的方式懲罰自己。
可是,他這樣的自責與自殘,也深深烙進了師瀟羽的心裏。
寒香亭下的對話之後,他們成為了咫尺天涯的陌路人;而如今江綠衣的去世,則讓他們成為了參商永離的異路人。
她無法原諒自己——是她害得他在愛妻彌留之際無法陪伴在側;然則,他並未怪責過她。
他無法原諒自己——是他害得她在父兄去世之後無法血刃仇人;然則,她也從未怨責過他。
兩年了,兩個人的結一直都沒有打開。
不久前,師瀟羽的病情突然惡化,這對於親眼目睹過墨允智和祁元命兩位掌門毒發而亡的祁穆飛來說,意味着什麼,已經很明確了。
於是,他在自己心中默默地作了一個決定。
一個有悖於千金堂百年堂訓的決定,一個他從前都沒有勇氣面對的決定,他不打算告訴她,也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在這個決定里,有他,也有她,但如果她不在了,這個決定就將失去意義。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為這個決定,他必須找到她。
屋外風雪那麼大,她一個病弱女子,能去哪裏呢?
世間,有一種巧合叫不期而遇,也有一種巧合叫狹路相逢。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祁門滿門都找不着的師瀟羽,此刻正頂着風雪蜷縮在一個簡陋的茶棚底下,苟延殘喘地與他的那位堂兄師承徵對峙着。
師承徵一身玄青色衣衫,混雜着污濁的酒氣和濃郁的脂粉味,此刻正斜在師瀟羽的面前。他剛從全城最負盛名的三十六鴛鴦樓喝完花酒出來,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卻意外瞥見了匍匐在地已經奄奄一息的師瀟羽。
起初他也有些不敢相信,可她那斗篷底下露出的一截笛子,讓他一下子確定了她就是師瀟羽。
那是她那已死的哥哥師承宮生前送她的,師承徵是近距離見過那管笛子的,那做工實在不敢恭維,粗製濫造,難登大雅之堂!惟音色秀麗,尚可把玩自娛,至於正式場合,則是萬萬不堪用的。
世間的好笛子多得是,可她偏偏要用這一支。說到底,這是那個死人留下的東西,手澤之遺,敝帚亦珍嘛。死了的人總是好的,活着的人總是不如死了的。這麼多年了,她還是記着那個死人,她對那個死人的感情有多深,對他就有多恨。就算自己都快死了,她還是不肯放下對他的恨。
如果當初那一劍戳中的是他,也許她也就不會那麼恨他了,他也不會總覺得好像欠了她什麼。
師承徵扶着牆往那個角落挪了幾步,一陣如刀似的疾風裹挾着刺骨的霜雪砸在他的臉上,生疼生疼的,可他並沒有打退堂鼓。
很奇怪,臉上的這種疼痛感一下子讓他精神了起來,醺醺的醉意也隨之消減了三分,就好像他身體當中某個曾在西北風裏丟了臉面的靈魂一下子被喚醒了。
他摒退了隨從,獨自一人躡手躡腳地向師瀟羽走近。
不過師瀟羽似乎暈厥過去了,絲毫沒有反應,一點都不似那個耳力驚人的師家千金。
師承徵就這麼徑直走到了師瀟羽的身邊,從她那微露出雪面的半邊臉龐,他看到她雙眼深斂,雙唇緊閉,那張輪廓依舊的臉蛋慘白得就跟兩年前停放在師樂家靈堂里的那兩具屍體一樣,沒有一點活人氣兒,那曾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