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天空就像破了個窟窿似的,怎麼也堵不住。
照這麼下去,今晚六人恐怕都只能在這破廟中過夜了。
李復那邊已經放棄了繼續趕路的打算,轉而鋪起了草蓆,還放上了一些驅蛇蟲藥。
作為採藥人,在外過夜對他們來說早已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了。
別說破廟了,就連懸崖邊的山洞他們也睡過,相比起露宿荒野,今夜至少還算有瓦遮頭。
或許是因為身邊還有來路不明的陌生人的緣故,幾人吃過東西後也沒怎麼說話,早早的便躺下了。
其中缺了兩隻手指的男人還有年齡最長的那個老者,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而又過了會兒李復的鼾聲也漸漸響起,只有他那侄子還在輾轉反側。
李宗介這會兒的腦子裏都是另一邊的兩人,尤其是那個女子,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子。
村里最好看的孟寡婦,和她一比也黯然失色。
不不,這兩者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李宗介在村子裏的時候會故意從孟寡婦門前過,就為了偷看孟寡婦幾眼,然而面對夏槐,他卻連頭都不敢抬,只覺得自慚形穢。
李宗介注意到夏槐之前在那裏用手指比劃劍招,再聯繫二叔說過的那番話,這二人很可能就是那些說書先生口中的武林中人。
這讓李宗介對於那個神秘的江湖也生出了一絲嚮往。
也許等自己拜入名門,學會了武功,有朝一日也能和某個俠女一起闖蕩江湖。
李宗介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眼皮也越來越沉。
不過或許是因為心中有事,他卻是並沒有睡得太沉,等到了後半夜的時候,他聽到了什麼窸窸窣窣的聲響。
李宗介一開始的時候也沒太放在心上,因為荒郊野地的,遇到蛇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這也是他們為什麼睡前都要在四周撒上藥粉的原因。
那些藥粉的氣味對於蛇類和毒蟲的刺激性很強,基本它們只要聞到就不會再接近。
但是這一次李宗介卻發現那動靜好像是從少了兩根手指的男人那裏傳來的,而且還在向他這邊移動。
李宗介有些疑惑,睜開了眼睛,結果就看到一節慘白的手骨,從他的面前爬過。
李宗介一個激靈,當場就被嚇清醒了,想要放聲尖叫,然而下一刻一隻手卻是按在了他的嘴巴上,將他還沒發出的聲音給堵了回去。
李宗介認出了那是他二叔的手。
不過他雖然沒叫出聲來,但還是引起了那節手骨的注意。
後者向他所在的方向轉過身來,而李宗介這時候也看清了那東西,那壓根兒不是什麼手骨,而是一隻長相怪異的蟲子。
它的身上幾乎沒有什麼血肉,只有一副骨架子,骨架的邊緣生出五條長腿,就好像五根手指骨一樣,支在地上,下肢鋒利如鐮刀,乍看之下就想指甲。
而掌心的位置則是它的口器,那上面沒有眼睛,也沒有鼻子,剩下的地方幾乎全都被一張好似吸盤般的大嘴給佔據了。
李宗介發誓他從來沒見過這麼丑,這麼讓人毛骨悚然的生物!
他一邊和那隻蟲子對視,一邊將手一點點移向自己的腰間的鐮刀。
可他還沒來得及握到刀柄,就又聽到里另一陣窸窸窣窣之聲。
這一次那聲音是從他的西側傳來的,而那邊是那個白髮老者睡覺的地方。
李宗介轉動有些僵硬的脖子,向那裏飛快的瞥了一眼。
結果這一眼險些讓他魂飛魄散!
因為李宗介看到白髮老者的肚子已經被撕開了,而另一隻手骨蟲正從他的小腹里爬出來。
拖着血淋淋的身子向着陸景和夏槐所在的地方爬去。
李宗介想出聲示警,但是他二叔的手捂的很緊,別說開口,他現在就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而他最先看到的那隻手骨蟲在和他對視了一陣後,確認他不會開口後,居然也轉過頭去,不再理會他,趁着夜色爬向另一邊的兩人。
李宗介也是直到這時才發覺,它們的行動速度竟然快的驚人,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