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聽到這裏神色一動,「所以那副壁畫也是四百多年前留下來的嗎?」
「沒錯,但是那幅壁畫如今也只剩一半了,後面的部分是之後找畫師添加上去的,儘量保持風格一致,但與原作的內容肯定不同。」女掌柜翻譯完,隨後自己又補充了一句。
「他說的是實話,先前我看到那幅壁畫的時候也覺得有些奇怪,前半部分畫的很是詳細,後半部分就差了很多。」
陸景點了點頭,三人卻是已經在那群衛兵的護送下來到了宮殿門口。
亞茲丹俯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至少在姿態上確實無可挑剔。
而一旁的陸景也沒客氣,就這麼走了進去。
然而他的前腳剛邁入門,便感受到一股陰冷怨毒的視線,快速的掃過了他的身體。
陸景旋即也向那視線傳來的方向望去,然而卻只看到了一面牆壁。
牆壁上最顯眼的地方以鮮血繪製着一副充滿邪氣的詭異圖案。
看到那圖案的第一眼陸景就覺得有些眼熟。
隨後他又回憶了一下,發現之前他剛交過手的那三個鐵甲武士,他們的彎刀刀柄上似乎就刻有類似的圖案。
而見陸景盯着牆上的鬼畫符,亞茲丹的神色變得很是尷尬。
「這……這是禿鷹畫上去的,他是我父親找來的黑巫師,說這秘紋可以保護我們不受沙暴中怪物的傷害。」
「然後呢?」
「什麼?」
「然後這秘紋起到作用了嗎?」
「要是真能起到作用就好了。」亞茲丹苦笑道。
「這樣的話我們早就讓城裏家家戶戶都畫上這玩意兒,現在的麻煩也解決了。
「伊斯哈格是衛隊指揮官,他帶着三十名衛隊勇士,就守在這座大廳里,有禿鷹的紅色秘紋陪着他們,他們嘗試在沙暴中打開了宮殿大門,結果三十一人,無一生還。
亞茲丹的聲音有些低沉,「事後我跟父親說禿鷹畫在牆上的秘紋根本沒有用,但是父親當場駁斥了我,說一定是伊斯哈格他們不相信禿鷹的話,把這秘紋私自給擋了起來,所以才被殺死的。
「之後他還想再找一隊衛兵來試,但沒人願意再冒險了。」
「你似乎對禿鷹很是不滿。」
陸景原本以為像亞茲丹這樣的政治人物,就算不喜歡什麼人多半也不會直白承認,但沒想到亞茲丹聞言卻很乾脆道。
「沒錯,他就是一個騙子,宮殿裏的人都知道,你去問城裏的人大家多半也都會這麼說,驅逐異鄉人什麼的就是一場鬧劇。
「幾百年來瑪拉撒爾汗都是以開放包容而聞名,鳴沙沙漠太過殘暴無情,我們出不去,外面的人也很難進的來,基本所有綠洲城市都會將這些異鄉人視作貴客,他們帶來的新知識和新技術,比黃金還要珍貴。
「實際上瑪拉撒爾汗能發展到今天的地步,和這些異鄉人是分不開的。娜達的母親當初來到瑪拉撒爾汗時便曾受到熱烈歡迎,清涼湯是她發現的,她還帶來了算學、紡車甚至星象之術……
「結果禿鷹告訴我父親,說如今這些詭異沙暴還有沙暴中的怪物都是因為有異鄉人惹惱了沉睡的先靈,還說服我父親驅趕城裏的異鄉人,這太荒謬了。
「如果瑪拉撒爾汗不再歡迎異鄉人,那我們也會逐漸被世界所拋棄的。」亞茲丹的臉上充滿了憂慮之色。
陸景不置可否,只是又問了句,「你說先前打開門的那三十一人都死了,所以宮殿內,包括那位名叫禿鷹的黑巫師在內,你們其實都沒見過沙漠中的東西是嗎?」
「沒錯。」亞茲丹道。
「我沒什麼問題了,」陸景點了點頭,「我們去看壁畫吧。」
亞茲丹聞言將兩人帶到了一間偏廳,陸景果然在房頂看到了娜達所說的那副畫。
壁畫上所繪的地方似乎是一座陵墓,陵墓很是巨大,裏面站滿了那些鐵甲武士,密密麻麻,目測超過了三百人,在守衛着此地主人安眠。
陸景同時也注意到壁畫左側和右側所使用的顏料顏色的確有些差別。
左側的看起來更昏暗,而右側的卻要新的多,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