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時光總是特別短暫,兩人就這麼在景區里漫無目的地閒逛,不知不覺就到了上午十點半。
寧霜的手機響了,是寧雪打來的:
「姐,別光顧着浪漫了,二叔全家已經到了,趕緊回來吧,來日方長嘛!」
「好,我馬上就往回走!」寧霜掛了電話,有些不舍地對吳奪說道,「該走了。」
吳奪攏了攏她的劉海,「咱妹妹說得對,來日方長嘛!」
寧霜點點頭,挽住吳奪的胳膊,兩人便就此離開了。
各回各家。
吳奪剛回到家裏坐下,電話就來了,是王巍的號碼,卻是關知魚打的。
「小吳啊,我看下午你選個地方吧。」
吳奪想了想,「要不咱們去寬展書院吧,是個茶樓。」
「行。」
「您遠來是客,我做東,我給您電話。」
下午三點,吳奪和關知魚在寬展書院的「岳陽樓記」房間見了面。
上次和章老見面的房間是「出師表」,在二樓。這次的「岳陽樓記」,也是二樓。
關知魚和王巍一起來的,既然關知魚不避他,吳奪更沒什麼。
吳奪沒有提前點什麼茶,只點了些乾果蜜餞,留着讓關知魚點。
「六安瓜片吧,你可以麼?」關知魚笑問。
「可以。」吳奪點頭,「我喝什麼茶都差不多。」
上了茶,讓服務員離去關門之後,關知魚先是抿了一口茶,王巍卻說話了,「小吳先生,讓你破費了。」
吳奪擺擺手,「王先生客氣了,應該的。」
關知魚放下茶杯,「不說客套話了,那枚當千的大錢,你帶來了麼?」
「帶了。」吳奪確實是帶來了,雖然能不能談成買賣兩說,但關知魚既然說了面談,敬他是前輩,也該帶上。
「我能再看看麼?」關知魚又道。
「當然可以,老爺子請。」
關知魚拿着這枚大錢,只是對着側邊轉了一圈看了看,便輕輕放到了桌面的空處。
吳奪也沒立即去拿,也沒說話,借着這個空當,他也喝了一口茶。
「小吳啊,你當時在市場裏說,和真品雕母差不了幾年,這是看出來的麼?」關知魚開了口。
「在老爺子面前,我也不說虛的,這枚您說肯定不是真品雕母,我也不反駁;但是,這一枚當千的大錢,它也是雕的,銅質和雕工比起官爐用的雕母,毫不遜色;而且,我感覺年份,它也能到咸豐朝。」
關知魚微微抬頭,似笑非笑,「這話,怎麼聽怎麼像在說,這一枚就是真品。」
「關老爺子,要不您指點我幾句?」
「不管你這句話是真心還是假意,總歸你是後輩,我就當真心聽了。」關知魚應道,「不過,我看咱們還是先談買賣吧?」
「行。」吳奪心說,他既然這麼說,那就是若是談成了,他肯定會說。如果談不成,那就不好說了。
「不囉嗦,你先報個數兒我聽聽。」關知魚正色道。
「老爺子,我之前真不是瞎說,這東西讓我賣,我肯定按照真品的行市賣。」吳奪說道,「不過,貨賣與識家,在這個基礎上,對您,我可以讓一讓。」
「真品?那這個價兒可就沒法兒估量了!」關知魚輕輕摸了摸拇指上的碧玉詩文扳指,「我這一輩子,只見過一枚真品,還不在華夏人手裏,在一個倭國人手裏。其他我見過的,都是母錢精修罷了,並非真正的雕母!」
「您這意思,咸豐元寶當千寶泉局雕母,豈不是成了孤品?」
「當然不能這麼說。故宮裏還有三枚呢!這是當年入庫存檔沒流出去的。而在民間的,有的我雖然沒見,但是也可以推斷一下,有的應該是真品。」關知魚捻了捻手指,「可以這麼說,流落民間的真品,應該不會超過三枚。」
吳奪有些木然地點點頭。主要這些信息,他平時根本了解不到,即便關知魚說的故宮藏品,也沒正式公佈過。
「咸豐元寶當千,可算得上清錢之王!寶泉局的雕母,則是王中之王!」關知魚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