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嬪,還不趕快放下那兔兒!」
蘇公公來得稍遲,只依稀聽那趙瑟妃發了瘋,又鬧着要殺黑兔來開葷,丟了一會就把蕭歲歲急出了病,這要真宰了哪還得了。
趙瑟妃被蘇公公冷不防地這麼一嚇,一個沒抓住,黑兔就從她手中掙脫在地,溜得飛快。
蘇公公瞧見這躲到自己腳邊畏縮着的黑兔,不由得是笑了,貓腰把黑兔給抱在了懷裏:「也難怪公主殿下疼着你們。你這小東西,還真是靈光的緊,遇見事了還知道該往何處跑,真是一點虧也吃不着。」
趙瑟妃被這兔子惱得不輕,指責蘇公公破口大罵:「大膽蘇盟,本宮乃未來的大胤皇后,你也敢對本宮頤指氣使,驚擾本宮休息?你難道你不怕本宮回稟陛下,讓陛下砍了你的狗頭!」
蘇公公竟恭順地福神見禮,認了貿然驚擾的錯責:「趙嬪娘娘近來可好?方才情急,驚擾了娘娘了。」
跟來的小太監氣得臉色鐵青,替蘇公公不平:「乾爹,這趙嬪如今分明已與閭左之人無異,哪來的底氣對您如此不敬?我瞧着,她不大正常,像個瘋子!您也奇怪,竟肯願意敬着她。」
「小德子,你要學得可還多着呢。人只要沉得住氣,福氣可都在後頭呢,若是沉不住氣死路一條啊。」
蘇公公哂笑兩聲,淡定地摸着順滑的油光兔毛。
那趙瑟妃不知又中了什麼邪,竟一反常態地跪倒在地,匍匐在了蘇公公的腳邊:「蘇公公,可是陛下叫你來帶臣妾出冷宮的?陛下可有給臣妾帶什麼話?陛下、陛下陛下明明愛慘了臣妾,是不是想念臣妾了?」
蘇公公點頭,眼神示意小德子去留意趙瑟妃的狼狽模樣:「趙嬪娘娘說的沒錯,奴才正是奉陛下的旨意來找您的。」
趙瑟妃一喜,激動得恨不得吻上蘇公公的鞋面:「陛下、陛下說什麼了?是恢復臣妾的妃位,讓臣妾出冷宮嗎?」
「皆不是。」
蘇公公的笑容頃刻消失,僅是一瞬的事:「陛下有旨,趙瑟妃撫養七公主期間,不僅未盡到養母之責,甚至大逆不道,膽敢苛待公主千金之軀,至公主殿下今日昏迷,賜以鞭刑,即刻執行,曾侍奉公主殿下卻照顧不周之人,皆賜一百大板。」
趙瑟妃臉色煞白:「鞭刑?怎麼、怎會是鞭刑?不可能,這不可能」
聽聞要領鞭刑的趙瑟妃頓時害怕地躲到了石桌下面瑟瑟發抖,竟還是一旁的丫鬟心中擔憂,問:「奴婢斗膽問上一句,這鞭刑——是多少鞭?」
「公主殿下何時醒,便打到何時。」
蘇公公似笑非笑,帶着義子小德子轉身離去。
聽見身後傳來的悽厲叫聲,小德子又怕又憂,那些宮人與如今的他似乎也沒什麼兩樣,難不成僅僅因為侍奉不周,便要挨上一百大板?
難道蕭青楓就如此在意蕭歲歲?
蘇公公瞥了瞥小德子,一眼看破了小德子的看法:「小德子,我勸你早日收起這份同情的心思,你若真是那個心軟的性子,倒不如同情同情床上的公主殿下。」
「乾爹,我沒有」
「你還沒有?真當我什麼也瞧不出來,就能混到如今的地位?」
蘇公公輕笑一聲,「我不是勸你不能有善心,只是這趙嬪當年也不過是一介嬪位,若不是因收養公主的功勞,她如今也不過是冷宮外的趙嬪而已。她搶了公主殿下這些年的福運,如今,也是該還回去了。」
小德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隨着蘇公公回了東宮稟明,還未踏入殿門,就聽見了蕭青楓與蕭如玉父子似乎正在爭辯何事。
本來與他無關,但架不住他對蕭歲歲這位承蒙盛寵的公主的什麼事都好奇。
蕭如玉道:「兒臣的庫房中也有許多珍貴藥材,父皇為何不肯用兒臣的?難道父皇覺得兒臣如此小氣,會連給七公主調養身體都捨不得?」
蕭青楓卻是毫不在乎的蔑笑一聲:「你的珍貴藥材也是朕賞下去的,難道朕私庫中的藥食會比你遜色不成?太子與其爭這些,不如想想自己近來落下的功課。」
蕭如玉啞然,他想不通蕭青楓這些日子究竟是怎麼了,竟然連這種小事都要與他搶上一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