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傍晚,奇諾的車隊抵達了希林鎮。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士兵們聞訊而出,他們聽說奇諾不僅帶回了活禽牲畜,精良兵器,還有好多生面孔,紛紛跑來圍觀。
不得不說,這些吃酒喝肉的僱傭兵和營養不良的邊防軍就是不一樣,除了盧戈比較精瘦,其他人都是壯漢,魁梧程度能和他們比一比的,也只有包括帕拉丁、拜薩在內的百夫長。
僱傭兵里有一個身背斧子的壯漢,他下車後鄙夷地看了一眼瘦弱的希林鎮士兵,滿臉譏諷:「看看這些猴子,我吹一口氣就能把他們折斷!」
帕拉丁等人敢怒不敢言,畢竟這是奇諾帶回來的人,輪不到他們處置。
眼看士兵們一個個不說話,壯漢誤以為自己很牛,囂張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he~tui!」
奇諾正在和軍需官清點物資,頭也不回:「拿你的衣服,把地上的口水擦乾淨。」
壯漢脾氣還挺倔,臉上肌肉一抽,眼睛圓瞪:「你說什麼?!」
奇諾看向他,琥珀色眼瞳充盈着微笑:「或者你舔乾淨也行。」
壯漢的脾氣猶若火山般爆發,怒目走了過來。
帕拉丁剛想拔刀,卻意識到了什麼,冷笑着站在原地,還給蠢蠢欲動的士兵們使了個眼色,讓任何人都不要動。
士兵們沒動,剩下31個僱傭兵也沒動,因為他們想探探底。
像盧戈這一類資深僱傭兵,可以感覺到奇諾很危險,但具體有多危險,危險在哪,這個三言兩語說不清。
也不排除是直覺出錯,畢竟直覺也不是一直都准。
現在剛好有人站出來挑戰權威,那就不妨看看奇諾的能耐。
野狗不比家犬,野狗最難馴服,既要把它們餵飽,也要比它們強,兩種條件缺一不可。
壯漢走到奇諾身前,為了和奇諾平視,他甚至要半蹲下來,喉嚨里蓄起痰液,準備往奇諾臉上吐:「he~」
陡然間,一條纖薄至極的黑線出現,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半圓,又瞬息即逝。
刀刃的烏光,似比夜色還要漆黑。
奇諾拿出紙巾擦了擦匕首,將其收入懷中,看也不看僵住的壯漢,繼續和軍需官清點物資。
毫無徵兆,壯漢遠離奇諾的那側脖頸浮現出一道血痕。
「噗嗤!!!」細微如線的創口被動脈血壓擠爆,血箭迸射出好幾米遠,壯漢的身體也順着慣性癱倒在地,時不時出現屍顫,很快就沒了動靜。
這一刻,眾僱傭兵,尤其是盧戈已經手腳冰涼。
他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看清,至少他看清了。
奇諾剛才不是殺了個人那麼簡單,他的出刀速度快得可怕,最明顯的證據——那張擦拭匕首的紙巾沒有血跡。
因為匕首在割開壯漢的動脈時,速度太快,血沒來得及沾上去。
更別說在那般恐怖的速度下,奇諾竟然還將切割角度控制到完美,讓動脈創口的血液往外側噴,沒濺到身上分毫,精密得像一場外科手術。
盧戈再回想起自己曾在酒館和這個人討價還價,霎時間冷汗如漿。
也不知死寂了多久,直到壯漢屍體下匯聚出一灘血泊,盧戈才單膝跪地,伸出手,用力錘擊自己的胸口,規律而富有節奏。
「咚!咚!咚!...」很快,其餘僱傭兵們都跟着做同樣的動作,沉悶的撞擊聲震人心弦,響徹在希林鎮上空。
這個動作,在多古蘭德文化中代表着臣服。
無需言語,野狗們聽話了。
...
將31名僱傭兵安排好住處,和軍需官整理完物資裝備,奇諾找到帕拉丁:「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有遇到什麼事嗎?」
帕拉丁搖頭:「沒有,大人,一切順利。」
「那就好。」
「額...」
「說。」
帕拉丁摸了摸後腦勺:「也說不上什麼大事吧,就是有一支商隊,就兩個人,他們的首領先說想找你,又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去了哪...反正話很多。但他們貨物沒問題,我就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