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穗1日上午9點,王城太陽典禮正式開始。
王城巨壁東部的中心廣場,「眾神之長」太陽王的雕像在陽光中熠熠閃耀,他呈現着儀容偉岸的美男子形象,身披那個原始時代技術無法打造的華麗重鎧,手持長劍直至蒼穹,氣勢非凡。
至於太陽王本人是不是真的長這樣,那就只有數千年前的人才知道了。
廣場周圍已經聚滿了民眾,他們虔誠地跪倒在地,不停直腰、下拜、再直腰,起伏的人群就像大海上奔涌的波濤,隨之而來的還有「榮歸太陽」的呼喊,在王城上空迴蕩。
高高在上的王宮觀景台,珀修斯坐在主位俯瞰典禮,他將手放到了身旁落座的索蘭黛爾肩上,默默地問:「你看到了什麼?」
索蘭黛爾注視着典禮現場,不假思索回答:「人。」
珀修斯:「什麼樣的人?」
索蘭黛爾這次思索了幾秒,最後回答道:「虔誠的人。」
珀修斯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些許讚賞,說:「是的,虔誠的人。你讀過很多書,想必也了解過火曜歷之前的神隕紀元,乃至更早的無火紀元。」
「歷史上曾湧現過無數王朝,這些王朝有的強大,有的羸弱,無論是強是弱,統治往往都持續不久,有的幾十年,好些的一兩百年。」
「而像我們多古蘭德王國,立國至今515年,政權依舊屹立不倒,靠的就是虔誠的人,或者說信仰。」
索蘭黛爾看着那些跪地膜拜的平民,目光有些悲哀:「可是,信仰有時候會讓人瘋狂,讓他們把瘋狂的事情視為真理。」
珀修斯有些疑惑地看了索蘭黛爾一眼,不知她從哪聽來的這些話,但也沒多想,只是緩緩說道:「但你會發現,這種瘋狂之中有秩序的存在,而這種秩序正是我們所需要的。」
「有時候,我們甚至會為了所需要的秩序,不惜去創造某種瘋狂。而信仰,就是瘋狂最好的媒介。」
珀修斯看着索蘭黛爾的側臉,聲音充斥着大海般的深邃:「不過這一切有個前提,必須是我們駕馭這種信仰,而不是讓信仰駕馭我們。」
珀修斯說完這些語焉不詳的話,再無言語,索蘭黛爾也只是默默看着遠方的慶典,一言不發。
孕穗季的氣溫已經開始變熱,在室外待久了會有些口乾,僕人們早已準備好糕點、水果、茶水,供各位大人充飢解渴。
其中一名僕人給珀修斯倒茶時,可能是面對國王陛下有些緊張,手不慎抖了一下,茶杯在托盤裏打翻,還有好多茶水濺到了珀修斯的袍子。
「唰」剎那間,御前侍衛的刀就架到了僕人的脖子上,貼得如此之緊,但凡他敢有任何異動,馬上就是人頭落地。
僕人已經被嚇傻了,他想跪倒在地,卻因為脖子上架着刀不敢亂動,帶着哭腔不停道歉:「陛下,我我不是故意的!陛下饒命!饒命」
御前侍衛沉聲問:「陛下,怎麼懲處?」
這段時間為了清理安德烈和藍賢的黨羽,珀修斯除掉了太多人,手上染了太多血,可能是接連不斷的殺戮讓這位國王感覺到了疲倦,他搖了搖頭,澹澹地說:「弄髒了衣服而已,至於動刀動槍嗎?給一筆遣散費,把他遣送回家吧。」
「是。」御前侍衛得令,帶走了僕人,後者劫後餘生,對珀修斯千恩萬謝。
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沒有影響到眾人觀看慶典的興致。
在大祭司的主持下,各式各樣的敬神儀式輪番上演,引來民眾們一陣又一陣的歡呼。
就在慶典火熱進行時,東方天際出現了一個黑點,隨着時間的推移不停變大,顯然是有某種飛行生物逼近。
眼看黑點的飛行軌跡直奔王宮而來,負責護衛珀修斯的御前侍衛頓時緊張了起來,一聲令下,所有人拔劍出鞘,王城巨壁上的城防弩炮也都調動了起來。
珀修斯眯眼注視着越來越近的黑點,不久後看清了對方,滴咕道:「翼獸?傳令下去,城防弩炮不要開火,讓這名翼獸騎兵降落。」
正常來說,無論是龍騎士還是翼獸騎兵,都是不允許直接飛進王宮的,必須在王城巨壁之外降落,然後步行進宮,否則將被駐防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