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對峙之際,氣氛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都說刀劍無眼,可刀劍砍出去好歹能收住,槍這種東西,一旦扣下扳機就沒有回頭路了。
大家屏住呼吸,無人言語,只有拜薩身後那個貴族小女孩的啜泣聲在幽幽迴蕩。
「幹什麼?!」就在這時,一聲暴喝響起,帕拉丁及時趕到現場,怒聲呵斥眾人:「剛打完勝仗就自己人內訌?都把槍放下!」
然而,帕拉丁在這裏顯然沒什麼威望,畢竟他跟這些奴隸非親非故,獨立空間訓練那段時間他也不在,有些人甚至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要是盧戈喊這麼一聲,奴隸們必定老老實實放下槍,帕拉丁喊就完全沒用,大家都不聽他的話,依舊拿槍指着拜薩。
帕拉丁不是衝動的人,失了面子也不生氣,既然自己說話不管用,他直接話鋒一轉:「行,一個個拿起槍都很威風。可你們別忘了,自己手裏的槍是誰給的!」
「我說話不管用是吧?那我去把奇諾大人找來。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人拿槍指着他的部下,會是什麼後果!」
這話一出,奴隸們終於被震懾住了,如果說盧戈是他們的締造者,那麼締造盧戈的奇諾,在他們心中則是神明般的存在。
眾人不約而同放下了槍,不敢再指着拜薩,但臉上陰鬱的神色依舊不減。
馬克沉聲說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總要有個說法。今天這些薄暮城貴族到底是能殺,還是不能殺?」
「如果奇諾大人說不能殺,那我們收手就是了。可如果奇諾大人說能殺...」
馬克沒有繼續往下說,給帕拉丁和拜薩留了充足的想像空間。
關係到奇諾的態度,帕拉丁當然不可能說謊,如實說道:「奇諾大人沒說能殺。」
他頓了頓,繼續說出了後半句話:「也沒說不能殺。」
奴隸們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狠意,馬克也冷笑說:「也就是說,大人沒有表態。既然沒有表態,就意味着不管我們做什麼,都不算忤逆他的命令。我沒理解錯吧?」
帕拉丁:「沒理解錯,可如果你們敢再像剛才那樣拿槍對準拜薩,威脅他的性命,我很肯定你們不會有好下場。」
馬克攤開手說:「如果不是他先拿槍對準我們,我們也不會那麼做。反正是個誤會,我們各退一步,都不要為難彼此,如何?」
帕拉丁以無聲表達默認,轉身拽着拜薩就走。
「叔叔...叔叔!救救我!嗚...」貴族小女孩嚇得大哭,抓住拜薩的衣袖怎麼都不肯鬆手。
拜薩想去握住小女孩的手,帕拉丁直接發力把他拉開,低吼道:「別管她了!」
眼看小女孩被馬克拽着頭髮暴力拖走,拜薩有些崩潰了:「那只是個孩子!」
「對,她只是個孩子...」帕拉丁攔在拜薩身前,目光複雜幽幽地說,「但她是貴族,她的父母手上有累累血債。」
拜薩瞪着眼說:「父母的事,跟她有什麼關係?我們立刻去找奇諾大人,讓他攔住這群瘋子!」
帕拉丁依舊拽着他,低沉地說:「今晚這麼大的動靜,你以為奇諾什麼都不知道?別傻了,他對此一清二楚,卻沒有出聲阻止,說明他本來就想看到這一切發生。」
「現在局勢很明了,貴族都向安德烈效忠,於是奇諾盯上了奴隸階級,要用他們的怒火與仇恨去搶奪王位。」
「今晚奴隸屠殺了薄暮城貴族,這個消息只要傳出去,各城各地奴隸與貴族之間的關係就會被撕裂,貴族必定會更加殘暴地對待奴隸,
也只有這樣,才能逼迫那些搖擺不定的奴隸選擇反抗,加入我們。」
「奇諾的目的,就是把這場戰爭演變成全面性的階級戰爭,如果不能將這種矛盾擴散到兩個階級,光靠我們現在這點人,面對鐵板一塊的貴族將毫無勝算!」
「所以...不要管這些眼前之事了,看得遠一些,顧全大局吧。」
拜薩聽後沉默了很久,臉上浮現起悲哀的神色:「帕拉丁,你真是跟奇諾越來越像了。你什麼時候也變成那種滿嘴大局的人了?」
「如果我們現在是要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