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州南部,梨花鎮。
這是一個位於天水河旁的小鎮,規模不大,平日裏常住人口約為五六千。由於位於啟國偏遠之地,地勢又相較平坦,因此甚少受到災荒匪禍波及。加之與崖州相鄰的分別是幽州和慶州,靠天水河往返兩地的商隊往往會在河邊城鎮落腳,這裏的居民日子倒也過得不錯,家中頗有些余財。
不過這種平靜的日子隨着十州聯軍的大敗而發生了變化。
路過者時不時帶來消息,說慶州和幽州又有哪些城鎮遭到了洗劫。
小鎮的郊野外也漸漸多了一些靠打家劫舍為生的強盜。
鎮子裏的居民自發組建了一支團練隊,以彌補崖州軍不復存在的空缺。因為地方小的緣故,樞密府都沒有派遣方士駐留此地,在當地里尹和鄉紳的支持下,這支團練辦得有模有樣,不僅全員配上了長槍棍棒,還嚇退過好幾次靠近鎮子的流民與強盜。
這一日,放哨人又捕捉到了一隊從北邊而來的人馬。
他連忙敲響身旁的銅鐘。
伴隨着清脆的鐘聲,鎮子的團練隊迅速集合在一起。
「是敗兵!」
「快把拒馬搬過來!」
鎮子沒有城牆,只有一圈半人高的籬笆,大家按照訓練的內容,將長槍架在欄杆上,就成了一道天然的防線。再加上防止馬匹衝鋒的工事,以及後方攀上高點的弓弩手,這陣勢足以讓大多數敵人望而卻步。
但這一回,對方並沒有因為他們的反應而退讓。
敵人加快速度發起了衝鋒!
「大人,他們過來了!」
「不要慌,對方才一百來人!」里尹大喊道,「把槍端平了!拉弓預備——放!」
箭矢齊刷刷射出,取得的戰果卻寥寥無幾,沖在為首的將領揮舞幾下佩劍,就將射向他的箭頭悉數挑飛。
「殺!」此人大喊一聲,縱馬撞向槍陣,在馬匹血花四濺的同時,他竟縱身從馬背上跳起,生生越過柵欄,落在了團練隊伍中!
眾人一擁而上,卻被他用一對鐵手輪飛。
不管是誰,沒人能在此人面前撐下一個照面,不光如此,他越殺越興起,一邊在人群里左沖右撞,一邊哈哈狂笑。
普通人哪見過這樣的場景,面對橫飛的肢體,本就不多的那點勇氣頓時煙消雲散。加上其餘敵人也已衝到籬笆面前,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陣線頃刻間土崩瓦解。
高台上指揮的里尹也被敗軍將領一劍劈開了肚子。
他躺倒在泥地中,顫抖着指向對方,「你……你不是崖州敗軍……」
此人的力量、反應無不遠勝普通人,里尹好歹也見過些世面,知道只有樞密府的方士才能做到這一點。
就算軍隊再怎麼慘敗,方士也不可能陪敗軍游勇一起淪落——他們天生就高人一等。
「我當然不是。」對方笑了笑。他的口音極重,壓根就不像崖州人。
「那你……為什麼要……」
「不這樣的話,我拿什麼去犒勞部下?總不能靠上面發的那點餉銀吧?」他舉劍劈下,乾淨利落地斬斷里尹的頸脖,將其後半句話封在口中,接着朝隊伍高喊道,「這個鎮子是你們的了!去拿取你們的獎勵吧!」
「喏!」披着敗軍衣着的士兵鬨笑着砍倒那些來不及逃跑的軍民,追隨其他潰敗之人的背影追進了街巷。
很快,梨花鎮裏便四處響起了慘叫與哭嚎聲。
「喬大人,這身破爛盔甲還真是好用啊。」副官騎着馬靠近將領道,「那些人死到臨頭了還以為我們是崖州軍。」
「誰讓他們敗給了金霞城呢?這筆爛賬註定要算在他們頭上了。」喬正剛暢快的大笑兩聲,「如果不是馬上就要調往上元城,我還真想在這裏多待一陣子。」
「上元也有上元的好處,我聽說那裏美貌女子特別多,待客又熱情,論享受可比這裏要豐富不少。」
「女人?哼……哪有狩獵來得爽快。」喬正剛不以為然道。作為徐國的三品鎮守,他長期駐紮在邊遠之地,最大的愛好就是換着法子殺人。他雙手浸染的鮮血越多,能力仿佛也就越強,每次修煉遇到瓶頸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