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勢將現,卻見一條白綾自天女凌心袖子脫出,如白練飛縱,靈蛇騰舞,迎風而長,轉眼化作數十丈,在身前交織成盾,擋住劍光蝶影。
重重白影后,天女凌心脆聲道:「佛曰:三千世界,不過十丈輕塵,十丈輕塵既出,還請小心。」
一聲方落,天女凌心隨之而動,不動則已,動則驚為天人,手中『十丈輕塵』隨着天女曼妙身姿飄舞,襯得她如壁畫上的飛天一般,魅力十足又不失聖潔,又盡顯巔峰妙絕的身法。曲折迂迴的白綾令謝靈煙和左飛櫻難以測度招從何來,轉眼已被天女凌心挽回劣勢。
「十丈輕塵,水火不侵,刀劍難傷,剛柔並濟,長短隨心,果然是上佳的寶物,若在我玲瓏珍閣的拍賣會,定是壓軸級的寶物!」張慣晴出於玲瓏珍閣的職業習慣,見到此等異寶亦是雙眼放光,似已在心中估算它的價格。
「哈哈,張掌柜說笑了,十丈輕塵雖是神妙兵器,卻也只天女才能發揮它的威力,落入他人手中只是埋沒。」紀鳳鳴見天女展威,卻也絲毫不替師妹擔心,反而頗有餘暇的評判道。
而應飛揚在後方,一邊暗暗調息,一邊後怕的暗道:「還好方才我們沒有齊上,否則這白綾一個迂迴,轉襲後方論法三人,那可真是誰也擋不下!」想到此處,應飛揚絲毫不敢大意的謹守後方。
而前方,戰了數招,謝靈煙和左飛櫻漸漸摸清十丈輕塵的路數,應變也更為從容,一者劍法清冽,一者術法玄奇,三個美貌少女戰做一團,竟是分外賞心悅目,周遭艦船上圍觀眾人皆是各自讚嘆,似乎能看到此景。就已經是值回船錢了。
道門雙女正欲反守為攻之際,忽而天女凌心凌空一旋縱身半空,纏繞雙臂的丈長白綾繃得筆直,隨後直直斬落!
「這是刀招!」謝靈煙與左飛櫻齊齊一驚。輕薄的白綾已如無情利刃壓頂而來,分割天地,截江斷流,滿天儘是肅殺之氣,「刀」未至。鐵索下的洛水已被割出兩道深痕。
配合天女凌心深厚修為,此刀酷烈之威,逼得二女除了躲閃別無其他選擇,但方避閃一步,白綾又隨即從縱劈改作直刺。
「這次是劍招!」
方才摧枯拉朽的刀勢好似幻夢一般不復存在,轉而化作迅捷無匹的劍式,白綾仿佛一化十,十化百,如劍雨般傾瀉而下,砸在鐵索上。激起萬點火星,竟如水面上放起了煙火一般,異常炫美。也虧得作為擂台的鐵索非是尋常鐵匠打造,才耐得住這麼些次攻擊,饒是如此,鐵索之上依然傷痕累累。
而天女凌心的密集攻勢,卻是漸漸轉移到左飛櫻身上,正是打算個個擊破。左飛櫻察覺天女用意,隨即催動術訣。
「衍萬象,歸太虛。葵水真界!」左飛櫻紅傘一撐,傘輕盈的從掌心旋出,卻是捲動江河之水,借水天之氛匯聚並流結成一汪浮空的『深潭』。好似傘的頂頭又撐起了一把水傘。
碧潭幽凝清澈,似是輕柔縹緲,卻也邃然無鑄,任劍雨繁密錯落,也只能在水面上擊出一波波漣漪,轉眼便被無垠之水消散化解。
「好!」應飛揚讚嘆一聲。雖之前對左飛櫻的實力並無了解,但只憑此招術法,便知萬象天宮眾多弟子中獨獨派她來參賽,絕非因為她靠着衛無雙親傳弟子的身份佔了便利。
久攻不下,天女凌心凌厲劍意也漸漸衰退,卻是雙手各掐法訣交叉胸前,再起新的變化。
漫天白綾收為一股,彼此交纏,越纏越粗,轉瞬間竟纏出了一個丈寬巨杵,烏雲壓頂般出現在左飛櫻頭頂,輕靈翩飛的綾帶此時顯得厚重無比,只餘下,最古拙,最粗豪的——暴力!
「是韋陀杵法!不好!」圍觀之人已有看出此招名堂的,此時不禁叫起,韋陀是佛門護法天尊,手持降魔杵護持諸天,辟惡除邪,最是剛猛強硬,而以他名號命名的韋陀杵法自然也是佛門最沉猛厚重的功法之一,向來只有修煉「金剛神力」,「龍象神功」之類大力神通的佛修才能運使杵,但由天女凌心這一纖細女子使出卻是毫無滯礙。天女凌心凌空一躍,以頭上腳下的姿勢一掌將巨杵按落。
巨杵隨即彌然下壓,威若天傾,左飛櫻俏臉上不禁有冷汗滑落,本能欲躲,但只覺距離之下,身子沉重了數十倍,被一股自上而下的巨力死死壓制,難以逃遁。無奈之下,只得飽提真元,捲動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