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項南來到落花胡同冷宅。
汽車喇叭一響,宋潤卿、冷太太、冷清秋等便迎了出來。
「七少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宋潤卿滿口陪笑道。
「哎,宋兄太客氣了,我是清秋的老師,你是清秋的舅舅,都不是外人,何必如此客氣。」項南擺手笑道。
「對、對,不是外人,不是外人。」宋潤卿一聽,頓時眼睛一亮,連聲附和道。
項南隨後又跟冷太太、冷清秋打了招呼,四人隨即進到了屋中。
就見冷宅雖然不大,但收拾的卻很乾淨。小院清幽、窗明几淨,別有一番雅致。
「七少爺,我們這蓬門蓽戶,屋矮檐低,比不上你們金家豪宅大院、高堂華屋,您不要嫌棄才好。」冷太太見項南打量小院,笑着說道。
冷清秋也有些緊張,擔心會被他瞧不起。
「夫人說哪裏話。」項南擺手笑道,「這小院兒清幽雅致,返璞歸真,置身其中,我倒覺得有出塵之感。
將來我也想租這樣一個小院兒,所謂【天棚魚缸石榴樹,先生肥狗胖丫頭】,也是一樁樂事嘛。」
「七少爺果然風雅。」宋潤卿恭維道,「請,請,請。」
……
四人進屋坐下。
傭人韓媽奉上茶和糕點。
「七少爺初次來,我們也沒有準備什麼。再說款待,這也比不上七少爺府上吃的一些粗點心。」冷太太笑道,「所以這可算不上款待貴客,只不過是略表我們的心意罷了」
「夫人太客氣了。」項南笑道,「其實飲食一路,合適口味就好,貴賤無關緊要。」
「七少爺見教得是。」宋潤卿附和道。
這時司機德海走進來,將一個禮盒放在桌上,隨即將禮盒打了開來。頓時金光閃爍,令人不敢直視。
「哇~」宋潤卿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就見禮盒之中是一尊金佛,高約二尺左右,通體鎏金,金光燦燦,慈眉善目,寶相莊嚴。
這麼大的金佛,哪怕是鎏金的,至少也值四五百大洋,的確算得上一個重禮了。
「第一次登門,本來惶恐,不知帶什麼禮物。」項南笑着說道,「偶然聽清秋說,夫人喜歡禮佛,便請了一尊佛像,還特地請白雀庵的師太開了光,希望夫人不要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宋潤卿連連擺手道。
這麼大座金佛,至少能當兩三百塊大洋,足以當做冷家的傳家之寶。
「七少爺太客氣了,這禮物太過貴重,我怎麼能收下呢。」冷太太卻覺得不妥,有心推辭道。
「害,夫人,禮物不在貴賤,關鍵是一份心意。」項南擺手笑道,「夫人若嫌金佛俗氣,我家中還有玉佛,改日開了光送來。」
「不,不,不……」冷太太一聽,連忙擺手道。
金佛已經很貴重了,再換玉佛,她哪裏承受得起。
……
「太太,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可以請客人用餐了。」韓媽又道。
「七少爺請吧。」冷太太又道,「都是些粗茶澹飯,請七少爺隨便用一點,也嘗嘗我們貧寒人家的飯菜。」
「夫人千萬別這麼說。其實我覺得,吃什麼不重要,關鍵是和誰吃。」項南笑道,「我一來您家,就覺得格外舒服,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樣。一見到您,就覺得格外親切,就跟見到自己親人一樣。」
「七少爺真是平易近人。」見他這麼說,冷太太都很高興。
隨後,大家落座,開始吃起飯來。
就見準備得雖然都是家常菜,但做得也的確很用心。比如四喜丸子、清醬肉、蔥爆羊肉、爆炒腰花之類,都是些頗費功夫的菜。
「嗯,味道真是不錯,不比我們家大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