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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四章 勝敗的交叉

    「看來你真的沒有騙我。」三天之後,馬寶財又回到了賀難面前。

    被趕出蕭山時,馬寶財的確是有些嚇破膽了的——從平日裏積累下來的印象而言,青面閻羅就是他認知當中數一數二的高手了,可能放眼天下都能排得上號兒,然而對方卻一眨眼就搬出來三四個與之同一層次的高人,方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最讓他感到恐懼的是,他真的從賀難的眼中讀取到了殺雞儆猴的意味,所以在得到被釋放的允諾後當即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有道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像馬寶財這樣習慣了不勞而獲的人是很難再回歸到從事一門正經行業來養活自己的,可他卻也不敢在蕭山附近打家劫舍,思前想後便只能選了一條往南走的路,一路上半騙半乞地吊着一條命,經歷也是頗為坎坷。期間他渾身的傷也恢復得差不多,甚至還動起了投奔個大山寨重新干起老本行的心思,然而舊日的陰影卻如跗骨之蛆一般揮之不去,最後也只得作罷。

    直到他流落於芒城左右,正巧趕上本地一位土豪招募打手,便仗着自己有些不差的底子成功入選,而以這傢伙的本事來說成為一個小領班也是綽綽有餘,這也是為什麼馬寶財能夠支開其它人單獨與賀難交談的原因。

    而他不在的這三天,其實就是去外界打聽確認賀難的說辭真實與否,在從旁人口中得到牛頭斷臂確有其事之後,馬面也是難以再掩悲慟之情。

    「我還不至於騙你這個。」賀難撓了撓自己瘙癢的髮根,這鬼地方不知名的小蟲不少,但勝師即便需要賀難活着也犯不上給這傢伙洗個澡什麼的,好在賀難也沒那麼在意衛生。

    馬寶財「嘖」了一聲,不知道是想起了些什麼,遂又道:「你說……如果當初沒出那一檔子事兒,我和牛頭一起留在蕭山,他這條胳膊還會丟麼?」

    對這事兒,賀難還真好好琢磨了一下,最後乾脆利落地回答道:「沒戲。」

    雖然牛頭馬面綽號十分威風,但也不過是自稱而已,整個綠林當中成雙放對以此自居的人可不在少數。遠的不說,就說鄭去來手底下也有一對牛頭馬面,而據芮無勛所言轉輪王也有這樣的部下——兩個人加在一起,在丹頂豹面前也走不出幾個回合。

    「那看來我離開反而是對的。」馬寶財乾笑一聲:「沒把這條命捐到那兒,現在還你的債好像也不遲。」

    「看來你這是打算幫我了。」馬寶財這樣答覆自己,賀難絲毫不覺得意外——無論他是念及牛頭舊情真心悔過,還是受主家指使來套取自己的信任,用這個藉口來向自己示好都十分合乎情理,而賀難自然也樂於接受他表現出來的誠意。

    不過二人說到此處,馬寶財卻也適時將自己的難處講明:「幫你歸幫你,但我可醜話說在前頭……」

    「我不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同時我的職權也很有限——你被關在這兒是我們頭兒的頭兒的命令,天知道到了我這兒到底隔了幾層,不過我也很清楚,你的事情很嚴重。」馬寶財說着自己的想法:「而且你這間牢房的鑰匙不由我保管,所以我沒法直接放你走,但幫你給外面的人帶個話什麼的,我還是能做到的。」

    「當然,我也奉勸你別打着什麼說服別人放你走的想法,這一點你應該懂得……如果你不聲不響地離開,那上面就會徹查到底,到時候我很難自保;但如果是外面的人來救你,那主要責任也不在我們身上,他們也不一定會想起來查內奸這種事。」

    其實吧,馬寶財這一番話又是講難處又是說原則的,聽起來就很像是那種拙劣的誘導,故意套取賀難的信息來講他未知的同夥兒們一網打盡。

    然而賀難既不是個一般人,更不是個正常人,至少他表面上同意的乾脆又痛快。在讓對方偷偷摸摸地扔進來紙筆之後,他寫了很多封信件,內容長短不一,交付地點不一,收信對象不一。


    因為他本來就沒想過讓馬寶財放自己出去,而是就這樣以俘虜的身份紮根在敵營當中。

    現在的他還不知道誰出賣了自己的行蹤,更不知道勝師究竟打着什麼算盤,所以他必須得留下來等待着勝師的下一次召見——當然,也有可能是過來要他的命。

    為今之計,只有以敗算奪勝算。

    …………

    兵法其實並不是山河府的必讀書目,但府首也會讓學生們儘量去多涉獵一些閱讀的範圍以了解更多的知識,而賀難從中看到的一句話讓他印象很深。

    「勝兵先勝而後求戰,敗兵先戰而後求勝。」

    這是一種作戰指導原則,其釋義也並不難理解——通常的解讀之下,這句話是在為戰爭的勝敗歸因,但賀難則認為這恰恰也是一種反其道而行之的方法論。

    若你生來便是敗兵……該如何反敗為勝?

    只有先運籌而造亂局,再於混亂之中發揮優勢才有勝機。

    天下能謀之人濟濟,然而遭遇同一件事,這些人的想法卻往往會有參差,其原因便是每個人的經歷不同,而正是不同的經歷才會造就了不同的思考方式,這一點就連賀難也不例外。

    從各自的領域上來講,五皇子倒是和李獒春意外的相像,都習慣於潛移默化間施加自己的影響,力求長遠佈局穩紮穩打,以為自己留下最大的容錯。而形成這種思維也自有緣由——紆朱曳紫之人常常無後顧之憂,若是能早早領會節制之意,自然不會計較眼前得失,只要再加以聰慧好學的品質,那眼界之遠格局之高便會讓他們創造出循序漸進的謀劃來。

    反觀賀難長期以來所接觸的對手都比他更具權勢,若想以弱勝強便只能窮則思變,他也正是從中鍛煉出了自己應變的才能。賭桌之上若只有籌碼差距過大的兩人,那勝負的天平總會朝着財力更厚、底氣更足的那一方傾斜。

    而賀難的招數便是先讓出自己在遊戲當中的主動權,然後儘可能地將更多遊戲之外的人拉上賭桌——人越多,場子便越亂,需要做出的計算也就越複雜。雖然勢力雄厚的人依然具有優勢,但同時他的勝算也因此被稀釋了。

    當然,這樣的對局之下賀難也並不好受,但他很擅長難受——既擅長讓自己難受,也擅長讓別人難受。

    這就是他給出的解法……他將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儘可能地推向懸崖,利用複雜的局面和緊張的心理來製造出彼此掣肘的混亂,然後敲鑼打鼓地宣告着大不了同歸於盡的結局。

    雖然有的時候選項並沒有明晃晃地寫在紙上,但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斷做出選擇,而人與人之間的選擇交織構建了這個世界。

    下算之人,總是做出錯誤的選擇;上算之人,根據對手的錯誤做出選擇;勝算之人,誘導對手進行錯誤的選擇。這些人都是世俗意義上的選擇者,將他們劃分成三六九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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