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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一章 麻煩

    緘默了良久,賀難突然拋給了魏潰一個問題:「你覺得是誰?」

    「你覺得我會在乎……『是誰』?」魏潰用手掌撐着自己那尊龐大的身軀坐了起來,蓋在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了身上的道道傷疤。讀字閣 www.duzige.com

    賀難背過手走到了床邊:「冤有頭,債有主。是誰……很重要。」

    冤有頭,債有主,一語雙關。

    行兇之人向誰討來很重要,而賀難去向誰再討還回來也很重要。

    那屍面怪人率先朝自己發難,看似是奔着自己來的,但其實也不然——如果他真要殺自己,既然能大半夜扒在房頂上,又怎會不能找一個避開魏潰的時候動手呢?

    賀難在思酌的,是「動機」。

    做一件事,需要動機——這動機或許合理,或許愚蠢,但總該需要一個。

    那麼,那屍面怪人的動機……又會是什麼呢?

    賀難雖然算不得神探,卻也不乏辦案的經歷,但饒是神探、神算,也得有線索才能勘破全局。

    那種本末倒置,由果推因之為,並非人力所能及,而是外掛開的太大了。

    見賀難屏息凝神,蹙眉不語,魏潰終於還是耐不住性子,問道:「那你又是怎麼想的?」

    「許是你斬殺的那兩個賊首的好友、舊部為仇而來,又許是和青面閻羅有什麼關聯也說不定……「賀難尋思道,」但我覺得……和他們關係都不大。」

    「你也能感受的到吧……」

    魏潰試探性地揚起眉毛:「你是說……來者並無殺意?」從魏潰的角度來回顧,屍面怪人最為驚險的也只有第一次奔着賀難那記突襲,至於捅在魏潰身上的那一刺,倒像是情急之下的信手而為,只為阻滯魏潰的追擊。

    賀難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是的,這傢伙出手給我的感覺就是……隨意,倒不是招式隨意,而是意圖隨意,好像欲殺,又好像無所謂,可殺可不殺的觀感。」

    魯鼎並不是當夜的當事人,所以也就一直在旁邊靜坐靜聽,直到賀難在分析用意的時候,才一拍腦門搶話道:「二位賢弟,聽你們這麼一說,我倒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一聽魯鼎這個老江湖開口,賀難和魏潰都側目過來,畢竟魯鼎也是江湖中人,知道的傳聞秘辛不會少:「江湖上有這麼兩種人,或者說是兩種行為——第一種呢,就是年輕一輩或者無名之輩要借着已成名的人物來彰顯自己、揚名立萬,多半都是上門踢館挑戰,黑話叫個『拔份兒』。而第二種就是賊人們要是盯上了哪一家,便會派一個兩個的先來看看情況,摸清楚了再下手,黑話叫個『踩點兒』。不知二位賢弟覺得那不速之客是不是出於這兩種目的呢?」

    各地黑話、行話、方言雖然都不一樣,但賀難跟魏潰也都是知道這兩種行為性質的——像魏潰,雖然是無心之舉,但他也是結結實實靠和厲鐸交手「拔了兩回份兒」的,而賀難有禰圖這個兄弟,更不可能不知道踩點兒是什麼意思。

    不過魯鼎這話倒是結結實實給了賀難一些啟發:「聽魯大哥這麼一說……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差不多的……黑話嘛,我們這種當過差的也懂一些。」

    點卯,本意是衙門在卯時升堂,點查到班的人數,清點姓名,後來便演化出了不同種的意思。其一為形容人應付差事,敷衍了事,點個卯就拉倒;其二便是「跟人打個照面兒,讓別人知道知道自己這號人物的存在」。

    賀難所說的「差不多」,自然指的是後者,也就是說這屍面怪人是要讓賀難和魏潰「知道知道」自己這一號人的存在。


    「這倒是個合理的推測。」魯鼎點評道:「只是他『點完卯兒』之後又能怎麼樣呢?」

    賀難是一個嘴和腦子都不會停下來的人,嘴上說的和腦袋裏想的可能都壓根不是一件事,但他的腦袋確實要比嘴更快的。

    就在魯鼎附和又提出了一個新的疑問之後,他腦海中的結也解開了。

    「冤有頭,債有主。」賀難輕聲笑道,又拾起了桌上擱置的那柄分水刺,用指腹在光滑的把柄上摩了摩:「我們只需要找一個債主就可以了。」

    「說了就跟放屁一樣……」魏潰低聲嘟囔了一句,賀難之言的確沒什麼道理,聽君一席話,如聽半席話。

    魯鼎自然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畢竟以他的年紀來說是兄長輩份,又和賀難沒有那麼親近的關係,所以也不便說出口。

    「嗯?」賀難驀然回首,笑得神鬼莫測:「你們還沒有理解我的意思麼?」

    我們只需要找一個「債主」,至於這個人是不是真的欠了債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賀難可以通過這種方式,讓正主兒顯露真容。

    …………

    如果說困擾賀難的,在於「動機」;那麼催促歸四通如此行事的,便是「時機」了.

    即他為什麼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偏選擇了這樣一個時刻。

    在挨了魏潰那一招全力以赴的重拳之後,歸四通當然不好受,他所應對的方式是「丟車保帥」,用胸膛代替脆弱的下顎去承受,實在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魏潰的實力,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強,要不是他扎在魏潰身上的那一刺所取得的成果實在有些出乎意料,估計他今晚就折在這兒了。

    在確認自己脫身之後,歸四通沒有返回自己居住的客棧,而是捂着自己的胸口,慢慢找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旮旯,蹭着牆壁坐了下去。

    「呼……」歸四通盤腿而坐,開始調息,一股股清新的空氣被他吸入體內,吐出來的卻是一口渾濁、粘稠的污血。

    …………

    「船鬼」,並非是在四海幫中成名的。

    在加入四海幫之前,歸四通以在鯁水劫掠為生,常於天色入夜時獨自駕一艘烏篷船,襲擊往來航船旅人;又或以長絹裹面,斗笠罩頭,扮作艄公渡人涉水,但行至江心便凶相畢露。

    因其孤身一人,神出鬼沒,相貌可怖,兇殘非常,便成為了「宛如志怪傳說」一般的存在,可止小兒夜啼,當時鯁水邊漁人皆道「勾魂鬼,索命鬼,不如鯁水船上鬼」,可見歸四通的形象有多麼不堪,又令人汗毛倒豎,毛骨悚然。

    當然,歸四通也不是生下來就學會了劫江的勾當,反而他走上這條路,和他的出生不無關係。

    興祚六年,鯁水邊上瀏溪鎮中姓劉的大戶家生下來了一個丑兒,渾身皮膚皺如老人,面目更是慘不忍睹。

    按理來說生下來個丑孩兒也不算什麼,畢竟長相這玩意兒是天定的,有美就有丑,長得醜又不是不能活。

    但壞就壞在,這丑孩兒降生之後,劉家是禍事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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