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讓開路,我怎麼過去?」
孟飛的腳尖終於碰到了那個他苦苦搜索的硬東西。他匍匐着在水中摸索,把東西悄悄撿起緊緊攥在手中。這是段宇在柴庫夫纏鬥過程中丟下的鐵撬棒。
「我背靠我右側的牆,而你背靠我左面的牆,這樣面對面地通過這裏。」
柴庫夫給出了公平合理的解決方案。
「就算你我動手,也是公平決鬥。」
孟飛不由得想起穿越之前見過一個極為狹窄的巷子名為「莫乃巷」,一男一女對面路過時正是這種尷尬局勢。
即便這樣兇險萬分,也比和柴庫夫在這裏一較生死更穩妥。水溫還在不斷升高,他缺乏氧氣,時間對對方極為有利。如果不能迅速結束戰鬥,他可能就會死在這裏。
「行。」
孟飛將撬棒握在手中,開始背貼牆緩緩移動。雖然一絲光都看不見,但他能憑藉微操對水流的感覺,能大致感覺到對方的存在和四周的環境。
依靠他曾經讀過的圖紙,腦中存儲的11號乏燃料池的地下構造的所有細節,四周的環境在他的臆想中浮現出來。
這是一條水機的檢修通道,高度只有一米,寬度只有半米,人只能匍匐通過。柴庫夫的屍體漂在孟飛旁邊,而現在真正的柴庫夫,也就是段宇,在他前方一米左側,手持匕首。
一旦離開這條數十米長的、左曲右拐的通道,爬到外面就會豁然開朗。因為外面是一個深十米多的地下蓄水池。水池的上面是一個水塔。水池裏有固定的檢修梯可以爬到水塔上去!
爬上水塔,就可以直達外面了。
雙方都屏着呼吸——當在水下這兩人也無法呼吸。段宇從柴庫夫手中搶過的氣瓶中有一瓶是一氧化氮,但另一瓶是純氧,柴庫在並不擔心缺氧。而孟飛則是靠修復硬扛。
最接近的時候,兩人距離不過十厘米。孟飛雖然看不見,但依然努力睜着眼,仿佛看到變成殭屍的段宇的猙獰的面孔,正和自己隔空對視。
之前還和自己有說有笑的小伙,這一瞬間就成了魔鬼的軀殼。孟飛穿越之後雖然見慣生死,但這一次內心還是止不住地有點震動。
他盡力了。按他的計劃,有不斷的修復,這傢伙根本不會死。但誰也沒有想到會遇上一個「亡靈導師」,更沒有想到他早已被亡靈感染。
段宇的命運或許在他打算擺脫終日重複的肥宅生活,尋求刺激加入西洲人的外籍軍團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
最悲痛的既不會是他自己,也不是親見他死亡的孟飛,而是他遠在萬里之外,對此一無所知的父母。他們千辛萬苦生下一個娃,並不是打算讓他去和自己無關的異國他鄉送死的。
孟飛不想犯這樣的錯。即便人生枯燥乏味,他也從不想輕易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一無所知的陌生的人和組織。
就在兩人最接近的位置,他猛然發難,用盡全力,用手中的撬棒直戳對方的喉嚨!
可惜的是這狹隘的通道中還是水下,即便動用微操也很難施展開過長的撬棒。而且因為黑暗中看不見,他單單憑藉微操感知水流判定對方喉嚨的位置,並不準確。
這一擊雖然擊中了段宇的頸部,但角度不正滑開了一點沒有造成致命傷。而柴庫夫不愧是在戰場摸爬了多年的人物,迅速伸手探中孟飛的位置,用匕首猛刺其頭部。
這一刀剛好刺入孟飛的左眼,深入腦中,孟飛的意識頓時喪失死亡!
孟飛一陣冷汗地穿越到另一條世界線中。他不但從不把命運交給別人,而且也從來不會孤注一擲,總是會留下雙份的備份。
通過的時候他開闢了多一條世界線。其中一條他暴起試圖反殺柴庫夫,而另
一條線中他則是恪守規則,安安靜靜地通過。
這兩條線中他都可能死亡。第一條線中他反擊不成可能被柴庫夫反殺。第二條線中,即便他不動手,柴庫夫也可能主動動手。
但主動和被動各有優劣。被動也不是等死。在格鬥中先下手並不一定為強。有時等對方出手之後再反制反而更能致勝。而全世界只有他可以做到主動和被動都要有!
第二條世界線中,柴庫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