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林一菲?」
江躍並不掩飾心頭的疑惑。
「林一菲?」那少女眉頭微微輕皺,「那是過去的我。現在的我,還沒想好叫什麼名字。」
這話每一個字,江躍他們都聽得懂。可連在一塊,怎麼聽都覺得奇怪。
江躍忍不住脫下外套,皺着眉頭拋了過去。
「套上吧,這樣不像話吧?」
林一菲順手抓住衣服,並沒有生氣,但也沒有穿上。
輕輕湊在鼻子前嗅了嗅。
神態卻不像是犯花痴。
「世界萬靈,除了人類還有穿衣服的麼?獲得新生的我,不需要這種虛偽的掩飾……」
說着,林一菲將外套隨手一丟。
臉上依舊掛着淺淺的笑意:「江躍,那個污濁的世界並不適合你。加入我,我帶你一起獲取新生,一起進入新的生命層次。相信我,當你對生命出現新的認知,你一定會後悔,過去的你,為什麼活得那麼卑微可憐?」
如果不是剛剛經歷了一場血腥廝殺,此刻的場面就好像闊別多年的老友在娓娓敘話。
既沒有威脅恐嚇,也沒有聲嘶力竭。
倒更像是老朋友之間,某一方發達了想帶挈另一方共富貴。
語氣和態度都極為溫馨,甚至都算不上是惡意的唆使煽動。
畢竟,煽動終究是別有用心,不懷好意的。
而此女的口氣,卻完全沒有這一層別有用心的意思,就好像她全然就是這麼想的,只不過是真誠地表達出來罷了。
見江躍不說話,眼神還明顯透着牴觸的意味。
少女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哀傷和無奈,好似江躍的態度傷到了她。
「你不相信我嗎?」
江躍此刻是真有些狐疑。
他起初是覺得林一菲在演戲,惺惺作態戲弄他罷了。
可通過觀察,似乎對方還真沒有戲弄的意思。
加入她?
此情此景之下,這個邀請不顯得很生硬,很尷尬嗎?
而且,所謂的生命認知,生命層次,這種台詞也太中二了吧?童肥肥看的那些小說里,倒是比較常見。
「林一菲,我只問你一個問題,戴娜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這裏的一切,是不是都你一手操縱?」
這才是此情此景應該出現的台詞。
林一菲輕輕嘆了一口氣,聽上去明顯有些失落。
「江躍,我一直覺得,你是不凡的,你和其他俗人不一樣。難道,你終究跟那些人一樣愚昧無知麼?」
「你覺得,新的時代來臨,你問的那些東西,真的有那麼重要麼?」
江躍微微有些惱怒。
「所以你覺得戴娜濫殺無辜,在女生宿舍製造恐慌殺戮,都是理所當然?這一切都不重要?」江躍強忍怒氣問道。
便連童肥肥這會兒,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輕輕拉了一下江躍的衣角,嘀咕道:「班長,這小妞恐怕有點不對勁,該不會是……這裏出問題了吧?」
童肥肥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唉!」
林一菲又嘆一聲:「所以你寧願和這種豬狗一樣的人攪和在一起,自甘墮落嗎?」
童肥肥頓感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冒犯。
罵誰呢?
罵誰豬狗不如呢?
原先還情不自禁饞林一菲身子的那份激動,全化成了火氣。
「林一菲,你別在這裝瘋賣傻。腦子要是被門夾了,早點去醫院檢查!告訴你,戴娜的事已經暴露了,你這個罪魁禍首也基本確認了。你以為裝瘋賣傻,就能逃過制裁嘛?」
「多嘴。」
林一菲玉臂輕輕一抬,如同蘭花般的纖指向上隨意一拂。
出人意料的,肥肥那二百多斤的身軀,就跟風箏被線猛地一拽,向上猛然飛了起來。
砰,一直衝到頂上撞到了天花板,又重重摔了下來。
這一撞一摔,直接把童肥肥摔了個七暈八素,在地上哼哼唧唧,疼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