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梁言進入「九重仙闕」之後,便沒有半點消息傳出。
無心、阿呆都保存了他的一份真靈,雖然不知道梁言的用意是什麼,但也能察覺到危險,心中不由得暗暗擔心。
水月洞天又恢復了往昔的平靜,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又仿佛一切都變了
轉眼間,三天過去。
這日清晨,風和日麗,昆吾山上雖然還有積雪殘留,但大部分都已經化為清水,只剩些許冰晶還懸掛在樹枝末端。
嫩綠的新芽從地縫中冒出,代表着新生,即便是在血腥霧氣的籠罩下也沒有放棄希望。
如此美妙的景象,在當下的環境中卻是不多見了。
「呱,呱!」
忽聽兩聲奇怪的叫喚,山道上並肩走來兩個男子。
其中一人頭髮花白,老態龍鍾,臉皮上的褶皺深得可以夾死蚊蟲,身形好似一根竹竿,始終佝僂着身體。
他坐在一頭墨綠色的蟾蜍背上,那蟾蜍足足有磨盤大小,瞪着一雙死魚眼,仿佛行屍走肉。
另一人則是個魁梧男子,皮膚黝黑,方臉闊鼻,一雙眼睛極為狹長,腰間纏繞一條赤紅腰帶,上面掛着一根根人骨!
兩人在山道上並肩而行,好似閒庭信步一般,看起來不快,但每一步跨出都有數百丈的距離。
片刻之後,兩人停在了一個山坡上。
山坡下方有一條河流,河水清澈,河道蜿蜒曲折,仿佛一條透明的玉帶懸掛在崇山峻岭之間,於白霧中若隱若現.
「是儒家的『方天畫地』之術。」
魁梧男子看了一眼遠處的山川地貌,臉色平靜道。
那乾瘦老者咳嗽了幾聲,悠悠道:「沒想到啊.昆吾山真是人傑地靈,除了當年被廢的蕭崑崙以外,居然還有高手隱藏其中。」
「南北之爭馬上就要蓋棺定論了,此人既已隱居多年,為什麼要在最後時刻出手,這不是自取滅亡嗎?」魁梧男子疑惑道。
「哼,順天者昌,逆天者亡!當今十祖出世,本就沒有中立一說,若非盟友,便是敵人!」
「毒老說的是。」魁梧男子點了點頭。
乾瘦老者沉吟了片刻,忽又皺眉道:「奇怪,這『方天畫地』乃儒家秘典,在南極仙洲早已失傳多年。在老夫的印象中,十八萬年前倒是有一人擅長此術,莫非是老夫的故人?」
「故人?難道」魁梧男子掃了他一眼。
「呵呵,是與不是,一見便知。」
乾瘦老者不再多說,用枯枝一般的手掌從背後取下一個布袋,隨後一揚手,布袋凌空飛起,懸停在山坡上空。
他用手一指,布袋袋口打開,飛出各種顏色的粉塵,密密麻麻,從天而降,最後全都落進了河流之中。
它們遇水則融,很快就消失不見。
旁邊的魁梧男子似乎對他的神通很是了解,站在山坡上靜靜地看着這一幕,不發一言。
河水將老者的粉末送向遠方,流入未知的空間,也就片刻過後,原本光禿禿的山脈中居然開出了一朵朵鮮花。
這些鮮花五顏六色,異常妖艷,一個個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很快就鋪滿了周圍的山川。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這種奇花!
忽聽一聲哀鳴,遠處空間震動,一頭赤精火鳥從虛空飛出。
它的身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朵,雙翅不斷揮動,哀鳴聲中透露出痛苦和無奈,看上去正飽受摧殘。
這頭火鳥出現後沒過多久,又有一隻雪白仙鶴從虛空中飛出,身上同樣開滿了嬌艷的花朵,也是神色痛苦,掙扎不斷。
接下來,一聲聲嘶鳴此起彼伏,各種各樣的仙禽陸續從虛空中現身。
這些仙禽的身上開滿了鮮花,生機迅速流逝,仿佛中了什麼劇毒,已經回天乏力
乾瘦老者遠遠看到這一幕,輕聲笑道:「此人將一方小世界隱藏在山川靈脈之間,用三十六種仙禽真靈守護,這結界倒也堅固可惜啊可惜,遇到我毒鳩,正是這些仙禽的克星!」
說完,用手輕輕一指。
遠處響起了悽厲的哀鳴,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