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憨子的身體終於動了,他爬了起來,一下子又跌坐在地上,腳部被重物砸壓得有些麻木,即使想再次站立,已經力不能及。筆神閣 bishenge.com他摸出了那支花機關,子彈傾泄一空,在坦克車體上擊起串串火花,坦克絲毫無損。他扔掉花機關,在身上摸索,取下一枚手榴彈,擰開了後蓋,拉出了火線。
憨子看着坦克從眼前經過,看着「滋滋」冒煙的手榴彈,竭力將手榴彈扔了出去,渾身脫力,頓時又昏厥了過去。日軍一個坦克手打開倉蓋要觀察車外的情況,卻發現一枚手榴彈掉了起來,失聲大叫地去搶手榴彈。然而,「轟」地一聲巨響,手榴彈在他的身前爆炸,坦克也隨之起火。
頃刻間,坦克停止了前進,頂蓋被推開,一個渾身是火的坦克手慘叫着鑽了出來。
「噠、噠、噠。」
一個國軍機槍手打了一個短點射,那坦克手的慘叫戛然而止,身體栽倒在坦克上。
國軍中尉的目光始終盯着坦克,看到這戲劇性的一幕,心中樂開了花,暗暗大叫「好運」,立馬大喊:「沖啊--!」
炮長下達了延伸射擊的口令,迫擊炮炮彈如影隨形地跟着潰退的日軍爆炸。
看到眼前的勝利,身居高處的炮長也喜不自禁,大喊:「坦克被炸毀了!日軍被打退了!」
聽到炮長的話語,大家心裏頓時一陣輕鬆。彭狗子喊道:「憨子還在那邊,走!過去看一看!」
太陽西沉,殘陽如火。夕陽下,幾個國軍士兵抬着兩個擔架疲倦地走出了日租界,身側拖着幾個長長的身影。隊尾的彭狗子看着細長細長的身影,想到夜間帶着後撤的一行四十多人,米鋪之戰後還剩三十九人,到現在還剩下八個人,這裏面還包括楊安,更有重傷的鐘守德、袁良志,心中五味雜陳。
隊伍里,靜悄悄的,誰也沒有說話的興致,誰也沒有說話的力氣。遠處槍炮聲清晰地傳來,空中時不時地飛過日軍的戰機。此時的楊安,並沒有脫離戰場的感覺。驀然回首,看着城市上空遮天的濃煙,楊安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一陣微風南來,些許樹葉悄然飄落,飛快地從他的眼前消失,他不知道在這一刻,會有多少國軍年輕的生命如這落葉一般凋謝。一陣悲戚湧上心頭,雙眼頃刻滿是晶瑩,一首短詩從心間浮現:
倭人釁虹橋,烽煙起滬上。
群英戰匯山,熱血染殘陽。
誓死盪強寇,馬革裹忠良。
從軍為報國,捨身與國殤。
夜幕里,特種兵劉大柱高興地駕駛着卡車向前急駛。在今天最後一趟轉運行動中,他如願以償地接到了楊安。
駕駛室里,楊安沒有脫離戰場的輕鬆。相反,從坐進駕駛室,他的內心更加痛苦,慘烈的戰鬥猶如一味毒藥,不停地侵襲着他的內心,一個個國軍士兵鮮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戰場的血腥一幕幕重新掠過他的眼前,侵蝕着這個男孩幼小的心靈。只有平靜地反芻,才會讓一個人的內心更加苦痛。這些苦痛,折磨着楊安,為了抑制這些苦痛,楊安唯有緊緊地攥着手中的鋼槍。
劉大柱對於犧牲已經見慣不怪,或多或少自然知道楊安沉默不言的原因,淡淡地安慰了幾句,就沒有再說話,專注地開着卡車。
夜幕降臨之前,卡車就從江灣鎮南面的救護所出發。剛剛降臨的夜幕並沒有阻礙劉大柱的視線,他沒有打開車燈,已經慢慢習慣了這種暗夜駕駛。在這個時刻,他不能夠打開車燈,只要一開車燈,眼睛將難以重新適應黑暗,那麼車燈將再也不能關閉。明亮的車燈就會成為吸引敵機轟炸的航標,將會隨時面臨車毀人亡的危險。
卡車行駛到閘北,突然前面出現幾個人影,劉大柱頓時警覺起來,大喊:「有人,注意!」。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國軍的卡車,消滅他們!」
這個熟悉的聲音一落,幾朵槍焰頓時出現在視野里。
「嘎--。」卡車來了一個急剎車。
「啊--。」劉大柱發出一聲慘叫。
「敵人偷襲,俺中彈了,楊安快跑!」
「趴着,劉班長!」
聽到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楊安亢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