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王安?」
唐雲鶴盯着少年那張遍佈污跡的面孔。
無論如何也難把他同一個府衙的小小捕快聯繫起來。
但聽周鐵虎方才所言,此人似乎正是王安!
他緣何能招引正陽氣息俯身,與天地交感?
也因為王安當下狀態奇異,被唐雲鶴看出他身懷濃郁陽氣,下意識地將他當成一個修行者。
而非尋常武夫。
從未見過武夫能有這般手段!
當時放縱李英滅殺方重時,唐雲鶴都不覺得有何困難,眼下陡見王安手段,頓覺此事棘手了起來。
王安身材修長,背着一個長條形的包裹。
他持威勝刀在手,聽得唐雲鶴髮問,輕笑了笑:「看來閣下眼神不怎麼好使,連周鐵虎都不如。」
說話間,他瞥了唐雲鶴身後的深井一眼。
井沿上的六個符文不斷顫慄,交織而成的光網亦逐漸拉扯變形,底下正有海量陰氣集聚,不斷衝擊井口這一層禁制。
縷縷陰氣從禁制裂縫間滲透了出來。
這道禁制堅持不了太久。
唐雲鶴先前那一番作法,又將黑狗血潑進其中,未能鎮封底下邪鬼不說,反而助漲了它的氣焰。
等它衝破禁制,身後這些民眾就全是它的血食。
此時首要任務,就是在它衝破禁制之前,將人都放出去。
斬殺唐雲鶴卻不着急。
「王安,民婦失蹤一案有頗多誤會,想來是你誤解了什麼,貧道與府尊已然澄明。
你若不信,此間事了,我可帶你求問府尊。
一定會讓真相大白。」唐雲鶴手握陰奼幽玄幡,感應到幡上陰氣緩緩減少,心下焦急,但只能暫且按捺,想將王安先哄騙住。
方才自己放出奼女,意圖勾走王安魂魄。
不想對方懷有神通,竟能鼓動陽氣外放,一下就損傷了奼**神。
這件半成品的法器難堪大用。
此番想彌補法器損傷,徹底將之煉成,就得需要至少七個年輕女子了!
王安捻起一片衣角,抹過威勝刀上的血珠,還刀入鞘的同時,眼光似有似無地瞟過唐雲鶴身旁的白面書生。
白面書生正是那黃鼠狼所化。
他不動聲色,出聲道:「哦?這竟是一個誤會?
既是誤會,此時不妨先放這些無辜百姓出去。
我們再好好商談如何?」
遇害者家屬們紛紛屏息凝神,盯住唐雲鶴,等待他的回應。
王安看似是與唐雲鶴有商有量,實則已經籌謀雷霆一擊,不求斬殺唐雲鶴,只求爭取到讓眾人逃離的時間!
唐雲鶴聞言,面上神色不變,眼神卻冷了下去。
對方想將眾百姓放走。
但眼下眾人卻是他煉器的關鍵。
他豈會放棄?
忽然,他深吸一口氣,擺了擺手道:「好,本來讓他們留下,亦不過是令法事更完備而已。
如今法事已經做完,自該要放人。」
他說完話,垂手而立,老神在在。
似乎真要大發慈悲,放一眾百姓脫離。
但王安卻注意到,其垂下手的時候,旁側的黃鼠狼書生朝其看了一眼。
唐雲鶴想要打黃鼠狼書生這張牌?
正巧!
我也想拿它作伐!
王安表面上微微放鬆,肩膀微微塌下,朝身後眾人擺手:「好了,唐真人也說了,這裏已經沒你們什麼事,都回家去吧。」
眾人聞言匆匆往門洞裏涌。
但門外面已經被捕快封住,人們在裏面怎打得開?
當即就有人不斷拍門,請外面守着的人來開門。
「唐真人,門外面可是封着的,您不
69、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