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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蘭台離開後,墨童打了一盆清水過來,笑着對蘇好意說道:「蘇公子,你也洗一洗吧!這有香豆面,洗完了臉也不干。筆硯閣 www.biyange.com」
蘇好意道了謝後洗了手臉,這時才覺得滿臉都是鹹的,因為之前以淚洗面。
司馬峖來了,司馬蘭台自然要陪着,蘇好意知道這種情形自己不便再留,便對墨童說道:「我今日先回去,明日再來探望公子。」
「蘇公子放心,我們公子一定沒事。」墨童知道蘇好意擔心,便一再安慰她:「不過是皮外傷,仙源山的藥塗一次止血,塗兩次就生新肉,連疤痕都不會留。」
蘇好意離開蘭台醫館,此時天色已近黃昏。
她一個人慢慢往回走,遠遠地看見眾人正在拆除花魁大會的演台。
三天的熱鬧,到此時都化作了一片落寞。
晚風從河面上徐徐吹過來,帶着青草的味道,流水夾着落花溶溶脈脈,又是一年春。
不知沿岸哪家花樓里的姑娘在彈《滿庭芳》,是一把銀字笙。
蘇好意聽出對方是個新手,曲子明顯有些稚澀,但也有一種別樣的風情。
河的北岸煙柳畫樓,說不盡的風流奢靡,河的南岸卻多是破屋爛船,兩相對照,便顯出人生無常。
不知為什麼,蘇好意覺得格外疲憊。明明再走一會兒就到楚腰館了,她卻在河邊的台階上坐下來。
看着那夕陽漸漸隱沒在河水盡頭,隨後天際升起一顆兩顆星子,直到燈光亮起來,四周漸漸喧鬧。
她才又站起身,慢慢地往回走。
回到楚腰館,蘇好意第一件事就是詢問有沒有人受傷。
「都沒大事,只是慧娘扭了腳而已。」軟玉轉着手腕說:「可惜了我一隻翠玉鐲子,打人的時候磕碎了。」
「沒受傷就好,明天開了我娘的梳妝匣子,隨你挑一個。」蘇好意道。
「蘭台公子沒事兒吧?」軟玉小聲問:「看不出,那麼溫文爾雅的人竟個硬頭貨!他今年能來做評判就夠出人意料的了,第二場放金花的時候,我就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今天又衝上去救你,哎呦!你呀,這回算是惹上了!」
「我惹上什麼了?」蘇好意不解。
「風流債啊!」軟玉打了蘇好意一下,忙又改口:「不對,應該是痴情債!」
蘇好意失笑:「蘭台公子是沒有私心的,他幫我不過因為他心善,不是你想的那樣子。以後這話別說了,實在玷辱人家。」
「我……」軟玉還想分辯,蘇好意道:「我上樓歇着去了,晚飯我若是不下樓吃,也不必叫我。」
可等她上樓推門一看,吉星和幽犖兩個人一個躺在床上,一個窩在羅漢榻上,都睡得很熟。
蘇好意只好去了奼兒姨的屋裏,實在太累了,一頭栽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天色昏冥,已經到了晚飯時候。
雲青跪在一個不大的院子中央。
他已經跪了三天了。
院子裏有三間正房,只有一間掌了燈。
從裏面走出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女人,穿着粗布衣衫,但乾淨整潔,圓臉細眼,嘴角似乎總帶着笑意,看上去十分可親。
雲青見這女人低低叫了聲「師娘」。
「別跪着了,快起來吧!天都晚了,趕快回家去。」師娘說着將雲青扶了起來,他跪的有些久,起來得有些慢。
「這個拿着,」師娘說着把手裏的飯籃遞給雲青:「這裏頭有些飯菜,你拿回去熱熱吃了吧。」
自從雲青來這裏讀書,師娘一直都很照顧他。
雲青接過飯籃,恭敬地道謝。
「你師父就是那個倔脾氣,他罰你是怕你出差錯,」師娘又說:「你不要怪他。」
「我知道夫子是為了我好,我心裏很感激。」雲青絲毫也不怨懟。
「我就知道你是最懂事的,他對你期望頗高。這籃子裏還有兩部新書,是他買給你的。本來前天就想給你,誰知你逃了學去河邊看熱鬧。他自然生氣,偏偏你又不肯解釋,他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