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血氣變的氤氳纏綿,蔓延開來,瀰漫了整個須臾道,人的每次呼吸,都帶着濃濃的血腥臭味,似發酵了好幾天般,令人作嘔雙眼漲紅渾身不適。
躺在血泊中的眾人似活了過來,鮮血集聚,血紅的身影從地上人們的身上剝離,緩緩站起,似從地獄歸來。
血色人影是流動的,滴滴答答的聲音,似生者的倒計時。
花朵朵執劍而立,血霧從軀體溢出,卻無動於衷,盯着眾人,義無反顧。
是血親孤罔陣!
兩個藍家人見多識廣,大驚失色,想逃已晚。
花朵朵目之所及全被血霧籠罩,以一擋百,誰也別想離開這須臾道,數百個血色人影隨着花朵朵揮出去的劍,撲向活人。
殺的眾人措手不及。
「這是什麼?」瞥了一眼,柳靨大家面上閃過些許的驚愕,若他們未動,現下便是首當其衝的受害者。
賢彥仙尊搖搖頭,他不知,但一定很危險,畢竟是花朵朵選擇來的最後孤注一擲。
「血親孤罔陣。」正平仙尊的聲音傳來,「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屠自己滿門做陣,就在是惡的人心也膽怯啊。」
正平仙尊摸着自己鬍子,感慨着。
聽到陣法的名字,賢彥仙尊微微回憶了一下,有了些印象,補充道,「以骨肉至親做引,以自己肉身做眼,喚地獄魂歸,這可是魂飛魄散,永不入輪迴的下場。」
「我越發喜歡花家人了,可惜了。」柳靨大家終是正經的看向花朵朵那殺戮的身影,欣賞卻也只能嘆息了。
三人雖在陣法中,但站在遠處,亦未有破陣的舉動,也沒有要去追逐挾人質逃跑的眾人的打算。
血人就似看不見他們一樣,未曾來騷擾。
「你會破陣嗎?」柳靨大家發出疑惑。
那沾上就甩不掉的血人,雖然沒有來騷擾他們,但呼吸越發的沉悶,紅霧密度隨着越來越艷的鮮血增加,逐漸密不通風起來。
「不會。」賢彥仙尊回答的言簡意賅,「當然了,什麼陣法,都是能用力強破開來的,就是這些人力不夠。」
「我老了,被這血氣迷了眼。」正平仙尊一本正經的推諉着。
柳靨大家看向賢彥仙尊。
不急,等那群人在跑遠一點。
賢彥仙尊抬手,將柳靨大家按回了懷裏,無視着仙盟眾人掃過來的求救眼神,「在哭一會兒。」
不明說,不給點好處,他們三人是不會主動出手的。
在說,以花朵朵此刻不顧一切的狀態,肉身隨時就會潰散,這陣法也維持不了多久。
須臾道這邊,時刻有人看着,一經發現異常,支援隨即便趕來,但都被囊入了,不斷擴大的血親孤罔陣中。
要去追逃走的眾人,走大路就必須經過血親孤罔陣,而仙盟發號命令的人也基本都在血親孤罔陣中。
人被成功阻攔住了。
流血的人越多,血親孤罔陣就會越強大,可陣法越強大,留給花朵朵的時間就越來越少·······
水淼淼被人扛着,一路顛婆,他們是『人質』所以不能丟。
看着暗紅的天邊,水淼淼心中只剩下淒涼。
從初始就知道,他們三,就算冷凝痴擁有超出預期的價值,也不存在談判的可能,最後,必定要有人拖延,留出逃跑的時間。
她只是沒想到代價如此的大。
作為人質,水淼淼是在最後的,而藍季軒是唯一一個相對自由的,在最前面,只有在跟不上步伐的時候,才會被人拉拽跑上一會兒。
最前頭的藍季軒更像是個引路人,須臾道錯綜複雜,水淼淼早已暈頭轉向,感覺周遭光景都是一模一樣的。
只有天邊暗流涌動的殷紅色是唯一的變化,水淼淼抬眼看去,忽的,天際仿若炸開而來。
扛着水淼淼跑的人陡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山風卷席,滌盪一切。
吹亂髮絲,水淼淼心中一顫,暗紅瞬間盪染了整個天空,灰濛濛的,洋洋灑灑的有猩紅的似柳絮的東西飄灑。
頃刻就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