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水淼淼喊熱,輕微的掙紮起來,九重仇立刻收開了手臂後退了半步,二人都不好意思的左顧右盼着。
「那,那什麼,你守着,我去請醫師。」水淼淼拍了拍自己的臉提神, 無論如何,萱兒這般不樂觀的情況,都得在請一個醫師的。
將九重仇往床邊推搡,水淼淼轉身離去。
「等一下。」九重仇拉住水淼淼的胳膊,望着床上的萱兒,視線落到她被包紮的結結實實的手上,黑色的膿浸了出來, 有些滲人。
「我才剛重新包紮的。」水淼淼有些無奈,推了推九重仇, 「你現出去,我給萱兒換個藥,要不你去找醫師吧?」
可水淼淼也不放心九重仇,她暈過去之前,九重仇也是一身傷,如今好的不正常。
「不用請醫師,治不了的。」
水淼淼愣了一下,甩開九重仇的手問道,「你怎就知道治不了?」
九重仇不廢話,走向床邊,撕開包紮的繃帶,將染黑最明顯的一段拎了起來,片刻後繃帶融化,就如碰到硫酸般。
「你呢!」九重仇想到一個害怕可能,抓上水淼淼的手關切的翻看着,「你換了那麼多次藥,可有被傷到?」
「我百毒不侵。」水淼淼推拒開九重仇來,她該說, 她右肩會抽疼嗎?
「沒人救的了。」九重仇下着結論。
「總要試試看的!」
「有必要嗎?」
「沒必要嗎?」水淼淼反問着。
九重仇突然不耐煩的加大音調高聲道,「你知道她昨夜做了什麼嗎?」
「我不知道!」水淼淼吼回去了一句,她現在都能跟九重仇吵起來嗎?這關係確實親了許多,少了些顧忌,但又感覺好幼稚。
訕笑了一聲做緩衝,水淼淼克制的說道,「無論她做了什麼,她都已經做了,追究沒有任何意義,我就問一點,倘若她昨夜什麼都沒做,我們活不活的下來。」
九重仇啞口無言陷入沉默,憤怒的一拳砸向床架。
是,沒有萱兒,可能活不下來。
但她讓自己違背對水淼淼的承諾了啊,他沒有握刀,但又像是握了刀, 自己該怎麼說,水淼淼會不會對自己很失望。
九重仇真的很害怕失去, 他已經沒有可以在失去的東西了。
水淼淼側過臉, 床架上飛出的木屑,在水淼淼的眉眼處留下一道紅痕,很輕,很淡,但存在。
九重仇鬆口道,「那你就去請醫師,看有沒有人能治好她,別浪費精力了,你也該休息休息了。」
「你知道怎麼治?」
是問句,卻帶着一股子篤定的意味,九重仇很詫異的望向水淼淼,差點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了。』
幸而他往日性子悶,憋住了。
水淼淼眨着她那雙明亮的眼目,「你能看一眼就知道尋常醫師治不了,說不定就能有辦法治療她。」
九重仇低下頭,幾乎是喃喃的道,「我不知道。」
水淼淼也不強求,笑了笑,將九重仇砸向床架流血的手拉下,就着手帕包了一圈,柔柔的說道,「我也只說是可能,反正我盡力了,你,不後悔就好。」
水淼淼向門外走去,身後傳來九重仇重重的一聲嘆氣,而後便是糾結的提問,「為什麼?」
為什麼一定要救萱兒。
到沒有什麼一定,水淼淼也只是做了當下讓自己問心無愧的事,何況,九重仇真的不想救嗎?
那乾脆一開始就什麼都不要說好了,讓水淼淼請一個又一個醫師,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藥石無醫不就行了。
說出來就是想做點什麼,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不願意承認,九重仇看着床榻上面色慘白的萱兒,他害怕失去,便不願意承認,不承認就不會失去。
「出去,把門關上。」
在水淼淼快放棄之時,九重仇的聲音無波無瀾的響起。
「好嘞。」水淼淼爽快的答應,巧笑的道,「我就在門外,有事就喊,隨時聽候。」
九重仇無奈的搖着頭,被耍寶的水淼淼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