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從漠野邊際,全力衝來的聞人仙,沒了往日的沉着冷靜風度翩翩,頭上玉冠早不受衝擊的碎掉了,一頭青絲灑下,遮住半邊臉,宛若一個瘋子。
將地上水淼淼扒摟到自己懷裏,聞人仙坐在地上,失魂落魄,他本是來找羲婆給水淼淼看病了,可現在似乎水淼淼傷的更重了。
憐惜的看着水淼淼,想抱緊怕弄疼了,可抱鬆了又感覺不真實,似乎水淼淼隨時會從手中溜走。
他甚至都不敢探水淼淼的鼻息一下,其實也不用探,他就是沒有察覺到生息。
是一次強烈的起伏,沒有呼吸的水淼淼,猛然一個換氣,接着是微弱的斷斷續續的呼吸。
「淼淼!淼淼!」這是個驚醒,聞人仙失神不知該做些什麼,只會重複的喊着,擦着水淼淼眼角的血痕。
自己何時這般擔驚受怕膽小如鼠了,聞人仙想自嘲的笑一聲,卻是一滴淚落下加一聲嘆息,他錯了,他就不能離開水淼淼一步,這世人比不了天空上,亦有一聲劫後餘生般的嘆氣聲響起飄進聞人仙的耳朵,像個幻覺。
聞人仙下意識將水淼淼摟緊了幾分,警惕的看向天,這個誰也不能搶,天也不行
床榻上,水淼淼唉聲嘆氣,她大概又看不見了,雙眼上纏着厚重的布,眨一下,便是劇烈的灼燒疼痛。
水淼淼努力回想暈過去之前的事,四比三,她射中了最後一隻金烏,想到這水淼淼舒了口氣,甭管其它的,她好歹沒有把聞人仙給輸出去,不然賢彥仙尊會跟自己玩命的。
『吱』是門開的聲音,水淼淼瞬間變的警惕,掙扎着要從床上坐起,看不見,她便沒有安全感。
運轉靈力想做些防禦,可靈力沒有感應到絲毫,全身到是劇烈的抽痛起來,水淼淼吐出一口血,感覺體內五臟六腑似在被焚燒。
「淼淼!」聞人仙放下手中藥碗,撲到床邊,焦急的說道,「你經脈大面積被灼燒,暫時不能使用靈力。」
心慌不已的水淼淼聽到這話,更加沒有安全感了,拍開來人的手,往後縮去。
「淼淼,淼淼。」聞人仙抓上水淼淼的手,努力安撫着,「是我,是師父,是聞人仙。」
怎麼確定?
水淼淼此刻看不見,聽聲音也辨別不出,那本該因似清澈的泉水在高山澗流淌清幽淡雅天然便令人倍感舒適是聲音,此刻卻稍顯渾濁,有些嘶啞充滿了疲倦。
怎會不疲倦?
雖然水淼淼沒有昏睡多久,但聞人仙卻覺得度日如年,他多想守着水淼淼寸步不離,卻又必須去與那些人扯皮之人吵到不可開交,他頭一次覺得世人真是蠻橫無理無可救藥。
「真是我。」聞人仙抓起水淼淼的手放到自己臉上,「你摸摸,摸摸看,是我,是聞人仙。」
她又何時能摸出聞人仙的樣子了?
若真是聞人仙,這個動作也多有不敬,水淼淼試着抽回手,聞人仙卻不願意放開。
臉貼着手,緊緊貼着,後退一步便跟上一步,聞人仙神情專注的望着水淼淼,溫情脈脈。
只有在水淼淼看不見的地方,他才能如此,才敢如此。
「摸摸看,淼淼能摸出來的,相信我。」聞人仙放輕聲音,似在哄着一個好像隨時會破碎的泡影。
水淼淼低下頭,不在往後挪去。
聞人仙便鬆開自己的手,任憑水淼淼在他臉上慢慢摸索,只是她手上動作輕柔似雲,若即若離,半晌還是什麼都沒碰上。
其實她大可囫圇一遍,當做確認了,可有時候人就是倔強的不可理喻。
她眼睛又傷了,又看不見了,這般相似的情景,有些記憶,就如泥石流般湧出,不摧毀一切誓不罷休。
所以她本有一個的,有一個即使看不見也能摸出來;一靠近便能發現;一做噩夢便想看見;一失去安全感便想擁抱的存在…時間的威力有時候真的不是很大,還會顯得有些過分的弱小。
只為衝散腦海中的記憶,手停留在聞人仙的臉上,卻又遲遲不敢真的放下去。
聞人仙突然輕抬頭,往水淼淼身前湊了湊,指尖點到了他高挑的鼻樑,水淼淼瑟縮一抖手便滑了下去,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