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立本的笑容僵硬在臉上,看着那塊大木塊都回到了盒子中,神情有些麻木。
再看這小子自信的笑容,閻立本說道:「好不容易走出來了,你又把它放回去做甚?」
「剛剛小子已經演示過一遍了,想必閻大匠一定可以再次走出來。」
閻立本鐵青着老臉說道:「你剛剛的動作太快了,我沒有看清,步數這麼多我怎麼記得住。」
大牛咧嘴笑道:「縣侯說了,只能教閻大匠一次。」
水壓的事情,自己還沒有搞明白,眼下又來了一個華容道。
看似一個簡單的小遊戲,實則裏面充滿了智慧。
既然眼前這個孩子可以解出來,自己不可能解不出來。
閻立本看向一旁的袋子,「袋子裏面還有什麼?」
大牛拿出一個六面正方體,六個面都是塗着六種顏色的小格子。
「這個叫做魔方。」
「魔方?」閻立本看着好奇,「這也和華容道一樣嗎?」
「差不多吧。」大牛說完還打了一個哈欠,然後雙手撥動魔方的六個面把顏色全部打亂交給了閻立本。
閻立本手裏拿着整個木頭做成的魔方,問道:「怎麼玩?」
「轉動它,轉到六面顏色相同就行。」
閻立本小心翼翼試了幾下,發現不論轉動哪一面,另外一面的顏色也會跟着轉動。
「你能轉得出來嗎?」
大牛拿着魔方說道:「能。」
閻立本把魔方放到大牛的面前,這一次他不敢輕視這個孩子了,「你來。」
大牛無動於衷地說道:「老師只准我教你一次,剛剛已經教過你了。」
閻立本看了一眼四周小聲說道:「你再演示一下,你放心我絕對不告訴李正。」
「不行,我還要回家給爹娘幹活呢。」說完大牛站起身。
閻立本掏出一塊銀餅說道:「只要你再教我一次,這塊銀餅就是你的了。」
大牛的腳步停下,看着這塊銀餅說道:「真的?」
「真的!」閻立本的神色很誠懇。
收下了銀餅,大牛拿起魔方嫻熟地轉動魔方的六個面。
閻立本的視線跟着他的動作,「你慢點。」
一盞茶的功夫,六面都已經成了同樣的顏色,打亂的魔方恢復如初。
閻立本倒吸一口涼氣,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見大牛要再次打亂魔方,閻立本當即喝道:「住手!」
幾次翻轉,大牛又把魔方打亂了。
「……」
閻立本捶胸頓足,「啊,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我走了。」大牛把銀餅揣在懷中,在閻立本絕望的目光下心滿意足地離開。
拿着顏色又被打亂的魔方,閻立本急得跺腳,「怎麼李正教出來的孩子,和李正一個的德行。」
一個魔方,一個華容道。
閻立本長嘆一口氣,這還是第一次覺得自己不如一個十歲的孩子。
正要把華容道和魔方重新放回布袋子,閻立本發現布袋子裏還有一樣東西。
把最後一樣東西拿出來,閻立本如雷擊一般地站在原地。
古籍中有記載,戰國時期魯班手裏有一個叫做魯班鎖的東西。
魯班鎖用奇巧的工藝名動天下,魯班鎖是由六根木條相扣而成。
也是當初的匠作巔峰之作。
等到了漢代,諸葛孔明把六根木條組成的魯班鎖增加到了由九根木條組成。
更加地複雜。
閻立本看着眼前的木條細細數了數,眼前這個魯班鎖竟然有二十四根木條。
傳聞中的魯班鎖已經失傳已久。
墨家與公輸家銷聲匿跡之後。
魯班鎖也跟着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之中。
只有在典籍中還有魯班鎖的輪廓圖。
沒想到活了三十多年,在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見到魯班鎖。
閻立本朝着涇陽縣方向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