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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沖蹲在施師爺的屍體前,伸手探了探鼻息,遺憾的搖了搖頭:「一劍穿心,沒救了。」
「唉!」
林鎮南嘆息一聲,靠着樹一屁股坐下,憤然咒罵道:「焚我祖宅、殺我幕僚,左冷禪,我與你不共戴天!」
「當家的,你小點聲兒。」
看到丈夫滿臉怒容,王氏頓時慌了神,左看右看見四下無人,這才鬆了口氣。
林鎮南也是一時激憤,喊過之後也有些後怕,被夫人訓斥一頓,也只能縮着脖子訕笑兩聲。
王氏見丈夫服軟,反倒來了脾氣,埋怨着說道:「好好的錦衣衛百戶不當,偏要學那些掉書袋的辭官。辭官也就算了,偏還要拿宮裏的寶貝,你也不想想,皇上的東西有這麼好動嗎?
現在好了吧——官兒沒了、房子沒了、家丁散了、兒子被抓了,屁股後面還有錦衣衛追殺,說不定咱們一家都得交代,你說你都做得是些什麼事?」
「咳!」
聽到這夫妻二人的對話,令狐沖頓覺尷尬,大感自己有些礙眼。
左顧右盼一看,見陳沖在丈許外屬下盤膝而坐,似乎正在修煉內功。
他忙拉過聽八卦的師妹,疾步走到陳沖身旁,也擺了個五心向天的姿勢,佯裝自己已經入定。
然而這並不管用。
林鎮南似是被夫人的話刺激到了,一甩袖子怒道:「婦人之見,你懂個什麼?」
王氏並非小家碧玉,而是出自洛陽金刀王家,怎麼可能對丈夫唯唯諾諾?
她滿臉不忿道:「是,我是頭髮長見識短,但你頭髮也沒短到哪裏去吧?真要是算計精妙,怎麼錦衣衛都找到咱家裏來了?」
林鎮南呼吸一滯,似乎被王氏這句話噎到了。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怒意,不耐煩道:「這裏面道道很多,你不懂,再說事已至此,埋怨我有什麼用?咱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想辦法救兒子!」
王氏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眼見丈夫服軟,也就沒再窮追猛打,不過依舊沒有放棄追問。
「當家的,如果連問題出在哪都不知道,咱們怎麼救兒子?」
她盯着林鎮南,一副刨根問底的樣子:「你說實話,朝廷的人到底為啥找咱們的麻煩?」
被老婆直勾勾盯着,林鎮南頗有些彆扭,顧左右而言他道:「此事說來話長......」
「那你就快說!」
王氏直接打斷丈夫的話:「好不容易甩掉東廠的狗,陳少俠也在運功療傷,這時候不說,等錦衣衛追上來,還有說的機會嗎?」
「......」
林鎮南沉默不語,似乎在權衡什麼,又似乎在考慮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
又過了片刻,直到王氏忍不住想催促,他才緩緩開口:「夫人,你說我是個官兒,但你知不知道,我這錦衣衛試百戶,只是個芝麻綠豆小官兒?」
王氏一臉懵逼,心說你真是莫名其妙,這和現在的事有什麼關係?
林鎮南一看王氏臉色,就知道她確實不懂,遂解釋道:「朝廷制度規定,大小官吏凡有品階,皆可蔭一子為官。
為夫是從六品官職,平之若是接任,便可蔭一個不入流中等職,比如典史、驛丞之類。」
王氏皺了皺眉,有些不解道:「典史有什麼不好?朱家妹子的堂兄,就在龍平縣做典史,小日子不也安生麼?我也不求平之能封侯拜相,只要他能平平安安就好,你還想那麼多做什麼?」
林鎮南苦笑一聲:「真能在福州做個芝麻綠豆官兒,那倒也好了。」
「這有什麼不行?」
王氏奇怪道:「你辭官也不影響平之吧?錦衣衛不是世襲嗎?」
「就因為是世襲,這才有問題。」
林鎮南搖着頭道:「若我是文官還好,但我不僅是錦衣衛,還是在宮中當差的錦衣衛,即便平之蔭職也是如此。
現在的錦衣衛,早已被東西廠把持,東西廠是幹什麼的你還不知道?以如今形勢,真要平之從校尉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