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履可不管暗地裏有多少人在看着他,有多少人想要借着應家搞事情。
他一回到御史台,就陰沉着臉,將一干手下招來。
看着身前的五個人,他沉聲道:「四件事,第一,本官不日將南下,要帶一些人。第二,應冠等人的事,需要坐實。證據,輿論,我都要。第三,京里一些人太過不安分,上面不高興了,你們要做些事情。第四,皇城司里的人,得儘早徹底了結,不能拖了。」
他桌子前,站在六個人,侍御史,主簿,監察御史不等。
其中一個人上前,神色不善,道:「中丞,方才的事情,下官等聽說了。這是有心人衝着我御史台來的,必須要嚴厲回擊!中丞南下,事關『新政』,大意不得。下官建議,除了江南西路御史,再抽調三十人,並請刑部,大理寺調人,並三司,掌刑罰,裁決大小!」
接着,另一個上前,道:「中丞,應冠等人罪有應得,死不足惜。下官今日便上書,並催促大理寺,將應冠等人的案子,儘早判定,以斷某些人的妄想!」
「應冠等人之事,須要快刀斬亂麻,或許會引出一些麻煩,但總比拖着強。下官附議。至於京城裏不安分的人,下官等認為,我御史台還是太過仁慈了,權威不足,下官的意思,以應冠之案為列,速判重判,以定人心,懾奸邪!」
「中丞,皇城司里的人,下官認為,不論他們是否是曾經的重臣,元祐已處理完善,沒有必要再重審或者其他什麼,關在皇城司與天牢,都是一樣。下官之意,借着大赦之風,將他們遣送出京,分關押於各地,以徹底了結這些人與事。」
黃履聽着一眾人的討論,面色如鐵,道:「你們說的都很好。現在諸事繁雜,紛紛擾擾,沒休沒止!不怕告訴你們,剛才,我見的不止是大相公,還有,官家也在青瓦房!官家的意思很簡單:我大宋沒有什麼『新黨』、『舊黨』,這個黨,那個黨的。都是我大宋的股肱之臣,想法與態度都是一致:革除弊政,除舊迎新!允許以及尊重有不同想法的人,但,膽敢在國政大計上,與朝廷,與官家唱反對,禍亂朝廷,動搖民心者——其心可誅,絕不寬宥!」
在場的一眾人,神色一凜,紛紛抬手,躬身,滿面肅容。
黃履從椅子上站起來,道:「就按你們說的做。我不在京的時候,凡事由蔡相公做主。蔡相公兼任御史大夫,這一點,你們務必記清楚了。」
「下官等領命!」
一眾御史,抬手應聲。
黃履見這些人態度與精神都很不錯,暗自點頭,道:「去吧。另外,對於一些沒有官職,又不適合留在京城的人,讓人勸勸,請他們回家養老吧。」
能留在開封城的,要麼是幾代積累,要麼就是來奔前程的。
能被趕走的,自然就是來奔前程的。
至於『不適合』三個字,那就是摻和了一些他們不應該摻和的事情了。
「下官等明白。」御史們抬着手,聲音渾厚,隱含着冷意。
黃履擺了擺手,揮退了他們,看着桌上的空白公文,拿起筆,在扉頁上寫下了:御史台改革奏議。
朝廷改制,改變的,不止是原本的三省六部以及所謂的三司,慎刑司等奇奇怪怪的機構。御史台,作為最重要的監察機構,也在深入的改革中。
『置在地方,轄於朝廷,小事裁決,大事轉達。無礙各路,專於監察,事無巨細,清政安民……』
黃履神情肅色,邊思邊寫。
政事堂。
黃履在走後沒多久,到政事堂『告狀』的人就多了起來。又過了一會兒,各種奇奇怪怪的奏本,也是飛速而來。
章惇,蔡卞的值房在青瓦房,政事堂內的人不得而知他們的態度。
倒是文相公的值房,今日格外的安靜。
往日裏,文相公的值房是安靜的,但來來往往辦事的人也不少。可今天,鮮少有人踏足。
沒來由,沒人知道原因,就好像突然間變得冷清,門可羅雀了。
文峰成從外面回來,看着詭異的安靜,不知為何脖子一冷,四顧的走入文彥博敞着門的值房。
文彥博倚靠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