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燾徹底怒了,一把將吳居厚手裏的公文摔在地上,騰的起身。
「他們辦不了,我找能辦的人去辦!」梁燾說着,氣沖沖的就要出衙門。
吳居厚連忙跟着,道:「尚是要進宮嗎?官家剛剛見過种師中,聽說,現在出宮,去了眾王府。」
梁燾腳步一頓,道:「眾王府?我記得,還沒建成,官家去哪裏做什麼?」
吳居厚瞥了眼門外,低聲道:「九殿下為了做表率,已經搬過去了。官家,十有八九是去找他。」
梁燾神情越發難看,恨聲道:「聖君不眠,夜裏奔走,是我等的無能!」
吳居厚不說話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宋處處用錢,國庫寅吃卯糧多年,唯有『內庫』的皇家票號有餘錢。
官家這夜裏過去,明顯是找掌管皇家票號的九殿下商量辦法了。
話說回來,皇家票號被戶部明里暗裏,各種手段借出了近三千萬貫,現在還能拿出來嗎?
吳居厚這樣想,梁燾同樣思索着道:「征討李夏得來的戰利品,多數在皇家票號,折算出來,也有了幾百萬貫,希望能湊一湊吧。」
趙煦御駕親征征討西夏,獲取的戰利品,除了那些金銀玉器之類,最多的,就是牛羊了,多達幾十萬頭。
至於戰馬之類,全數歸屬兵部消化了。
吳居厚又瞥了眼外面,低聲道:「尚,其實鹽政上,也可拿到一些貼補國庫。」
梁燾心裏稍松盤旋,道:「你想怎麼做?」
吳居厚又瞥了眼門外,越發低聲道:「我們可以請求官家將鹽政徹底交給我戶部,而後我們理清產出,售出,這中間的所有收入,歸入國庫,每年少說也有個一千萬貫。」
梁燾聞言,登時意動,又有些為難。
宋的鹽政相對來說是複雜的,並不統一,管理上由於特殊的制衡制度,自然是佈滿了蛇蟲,體上類似於轉運司,有專門鹽課管理,直接歸屬於朝廷,但收入,不足實際三成。
這鹽政是自太祖立國以來就沒怎麼動過,一舉一動牽扯宋千家萬戶,弄不好就是民怨沸騰,得不償失。
再說,這筆錢,是歸屬朝廷,不走戶部的,在三司衙門被裁撤後,諸多權力歸還戶部,唯獨鹽政,被章惇死死拿捏在手裏。
梁燾左思右想,還是搖頭道:「別的還好說,鹽政這件事,怕是官家都不同意給戶部。」
吳居厚又瞥了眼門外,道:「不給我們也可以,但我們總得經手吧?鹽政不走國庫,終歸是說不過去的。再說了,鹽政的收入,還不在朝廷的預支範圍,進出總得有個說法吧?」
實際上,鹽政雖然歸屬於政事堂,可渠道漸趨於皇家票號。
也就是說,皇家票號在逐漸接受官鹽的銷售。
梁燾還是拿不定主意,道:「這個暫且放放,我找時間,試探一下蔡相公的口風。走,先去眾王府。」
官家夜裏去籌錢,身為戶部尚不露面,着實說不過去。
在宋君臣為錢糧發愁,用盡渾身解數的時候,江南西路再次發生惡性事件。
洪州府,南昌縣。
宗澤,周文台,李夔,陳浖,外加一個陳榥,四人在座,一個人站在下面。
他手裏拿着一份公文,抬頭看了眼幾位人物,道:「從各處通報,總計來看,被損壞的橋樑二十二處,破壞的官道六十里,還有工部主修的一些功德碑,亭樓,堤壩,船隻……」
宗澤,周文台,李夔,陳浖四個人,幾乎表情一樣,含怒忍發,面沉如水!
周文台與蔡卞相似,是一個不觸及底線就是好脾氣的人,現在,明顯是觸及他的底線了。
他看向三人,怒聲道:「我的態度是,命巡檢司,皇城司即刻拿人,有多少拿多少,膽敢聚眾反抗,就地格殺!請南派兵協助,若有民變,一律剿滅,不分輕重,以謀逆論處!」
陳浖是工部侍郎,主要負責江南西路的各項工程,現在工程遭到面積毀壞,他是最憤怒的。
但他沒有說話,說到底,他的權力不在這裏。
李夔脖子動了動,頭上青筋暴
第六百八十六章 惡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