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涯和家人坐在院子裏乘涼。
他手裏拿着一個蒲扇,輕輕給孩子搖着扇風,旁邊小青和小柔不時抬起巴掌,啪的一聲打死亂飛的蚊蟲。
昭寧給他遞過來一碗涼茶,低笑調侃道:「怎麼樣?妾身這伺候可還比得上那個遼東小妞?」
夫妻之間,此乃私話。
顧天涯沒好氣瞪她一眼,順手接過涼茶一口喝乾,道:「你有完沒完?事情的內幕我已經跟你說了!這是一個計策,擋外人眼用的……」
哪知昭寧吃吃低笑,再次調侃道:「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顧天涯滿臉無奈!
此是夏夜,繁星如水。
院外偶爾響起巡夜家丁的腳步聲,伴隨着草里或者樹上的蟲鳴蟬唱,越發顯得靜謐,也顯得氣氛祥和。
昭寧忽然一伸手,揪着想要亂跑的虎寶寶耳朵,橫眉厲喝道:「小東西,又想溜,乖乖陪着爹娘乘涼,再敢亂跑把你腿打斷。」
虎寶寶可憐巴巴,一雙眼睛望向顧天涯。
昭寧何等人物,豈能看不穿兒子的小心思,冷笑道:「看你爹也沒有用,別想着他能給你求情!把書本掏出來,娘要考考你的學業。」
虎寶寶登時打個哆嗦,小臉顯得更加可憐巴巴。
小傢伙挨個看向在場的長輩,期盼着有誰能夠出言解救他,然而只見姨娘們個個閉口不言,就連一向疼他的嫦娥姑姑也不開腔。
小傢伙頓時泄氣,知道這次自己沒跑了。
只見娘親拿起書本,隨意翻開了書中一頁,提問道:「今晚是夏夜,家人在乘涼,你背誦一首夏夜詩詞,讓娘親和姨娘們聽聽,如果背誦的足夠好,允許你貪玩一會兒。」
虎寶寶大為驚喜,又是渴盼又是忐忑問道:「能玩多久?」
可惜昭寧猛然臉色一沉,呵斥道:「你先背完詩詞再說!」
虎寶寶深深吸了一口氣,抓耳撓腮開始琢磨詩詞。
足足半天過去之後,小東西終於想到了一首,磕磕巴巴背誦道:「《春曉》,春眠不覺曉,處處……」
第二句尚未開口,猛然腦瓜子被抽了一下,耳聽昭寧怒氣沖沖,喝罵道:「讓你背誦的是夏夜詩詞,這首《春曉》算怎麼回事?」
虎寶寶被訓的眼淚汪汪。
顧天涯有些心中不忍,下意識想要開口勸解,然而想了一想,最終還是決定不做打斷。
畢竟這是教導孩子!
虎寶寶被訓了半天,終於又磕磕巴巴開口,背誦道:「《夏夜追涼》,夜熱依舊午熱同,開門小立月明中。竹深樹密蟲鳴處,時有……時有……時有微涼不是風。」
背誦完畢之後,小臉忐忑看着昭寧,生怕母親怒喝一聲,又會在他腦瓜子猛抽一下。
幸好這次沒有,昭寧顯得很滿意,點頭表揚道:「很不錯,尚算利索。」
虎寶寶登時大喜,滿是渴盼道:「那……」
昭寧淡淡一笑,道:「可以允許玩耍半個時辰,但是不准在院子裏亂跑,你就在這棵大樹的四周玩,順便聽聽你爹爹講解政務。」
雖然限制條件頗多,但是虎寶寶已經歡天喜地,小傢伙頓時從涼蓆上竄了起來,撒歡一般跑向不遠處的草叢。
掏出一把竹劍,呼呼哈哈的耍弄起來。
見到小傢伙玩耍竹劍,昭寧的臉色瞬間又拉下來。
這次顧天涯終於開口說話,溫聲勸解道:「不要訓他,這是天性。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天性,咱們做父母的莫要強迫太多。」
昭寧嘆了口氣。
她是家中正妻,對於每一個顧氏子嗣都有責任,於是又把目光看向兩個更小的孩子,同樣語氣嚴肅的道:「你們姐弟倆,也要考一考。」
左面一個穿着開襠褲的男娃,乃是小青生下的子嗣,右面一個粉妝玉琢的小丫丫,則是小柔生下的閨女。
昭寧沉吟一下,語氣仍舊嚴肅,道:「你們兩個小傢伙尚且年幼,不需要像你們虎寶寶大哥那般嚴厲管教,但是身為顧氏孩兒,該學的東西一定要學會。」
說着停了一停,接着又道:「不要怪大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