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另一座四合院。
李崇義默默的扒拉着飯,同樣在用沉默和家人對抗。
飯桌上的氣氛明顯壓抑。
終於,河間郡王李孝恭出聲打破沉默,語帶肅重的道:「咱們是大唐皇族,身份不比普通之家,既然臭小子不願意去爭,那麼大家就不要逼迫他了。」
這位號稱滾刀肉王爺的漢子,目光之中閃爍着精明,忽然又道:「如此也好,免得顧兄弟心生不喜,彼此乃是親戚關係,這份情誼比什麼都重要。」
李崇義下意識抬頭,很是感動的道:「父王,孩兒我,慚愧……」
李孝恭微微擺手示意,溫聲道:「你不需要慚愧,你做的很對。雖然你是河間王府的長子,但你同時也是顧氏門徒。一方是家族,一方是師門。唯有堅守本心,才不會厚此薄彼。家族和師門,都是你的家。」
李崇義更加感動,眼眶裏閃爍瑩光。
李孝恭看了兒子一眼,語氣顯得更加溫和,道:「為父聽說你最近課業繁重,估計是你師尊又有新任務下達,既然是師尊之命,那可萬萬不能耽擱。吃完這頓家宴以後,你就趕回顧氏大院吧……」
李崇義連忙站起來,驚喜道:「孩兒早就吃飽了,早就等着您這句話呢。」
李孝恭哈哈大笑,順手一指院門口,道:「那還不趕緊滾蛋。」
李崇義躬身行了一禮,歡天喜地的拜別而去。
直到這小子身影消逝,飯桌上才有一個婦人小聲開口,語帶失望的道:「他可是顧氏真傳門徒,大好良機卻不懂把握……」
李孝恭狠狠瞪了婦人一眼,嚴厲呵斥道:「什麼大好良機?為何要去把握?咱們乃是大唐皇族,爭權奪利疏為不智。」
說着冷哼一聲,突然又道:「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的意圖,你娘家人最近經常來晃蕩。打的什麼主意,本王心知肚明。」
那婦人略顯委屈,道:「妾身的兄長飽讀詩書,他想……」
「他想個屁!」
李孝恭又是冷哼一聲,道:「若是真有本事,那就自己去報考幽州的官吏。他倒好,天天想着走後門……走後門也就罷了,竟然還想走自家外甥的後門。還要不要臉?你們滎陽鄭氏的臉面都被他丟光了。」
那婦人被訓的低下頭去,眼淚汪汪辯解道:「您知道的,妾身的大兄乃是滎陽鄭氏庶出,雖然頂着個豪門子嗣名頭,但是在家族裏並不怎麼受待見。」
說着語氣變的悽苦,越發委屈道:「妾身自己也是個不爭氣的,嫁給您之後僅僅是王府側妃。雖然也能被人喊上一聲王妃,但是有誰真的肯拿正眼看我。更別說是求人辦事了,就算求了也是白求。」
李孝恭怒拍桌子,厲喝道:「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我河間王府的側妃身份辱沒你了嗎?」
拿婦人見他發火,再也不敢犟嘴,只不過仍舊哭哭啼啼,惹得一桌子家人心煩。
這時李孝恭的正妻終於開口,語氣溫和的勸說道:「夫君,莫要這麼大的火氣。雖然柳妃妹妹不該惹您生氣,但她確實是因為心中悽苦……都是一家人,能幫還是要幫的。」
李孝恭哼了一聲,道:「讓本王怎麼幫?本王難道沒幫過嗎?她那個大兄,爛泥扶不上牆。」
正妻嘆了口氣,好生相勸道:「今次顧妹夫要開國立基,據說涉及的官位將有3000餘……」
李孝恭重重一拍桌子,大怒道:「本王丟不起那個人,想求官你們婦人自己去求。」
說完怒氣沖衝起身,大踏步出門而去,撂下一句話道:「本王還有政務要處理,這頓家宴你們自己吃吧。哼,說是家宴,吃的真窩火。」
一桌子婦人面色卻是紛紛帶喜。
其中一個婦人最為精明,小聲開口道:「王爺看似發怒,但卻沒有阻攔,並且離開之時專門點醒咱們,想要求官可以自己去求……」
眾人聽她一說,心中越發驚喜,紛紛把目光看向河間王妃,眼巴巴的等着後宅之主發話。
河間王妃乃是李孝恭正妻,輕嘆一口氣道:「最近一段日子,本妃要去顧氏後宅幫忙,縫製禮服,開國所用,爾等若是自覺擅長針織女紅,可以隨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