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天策府在搞事。
但是搞事的不止天策府一方。
……
片刻之後,驛站之中,相互都是同袍兄弟,換駐者和原駐者加起來總共二十人。
除了這二十人以外,竟是連個燒飯的廚娘也沒有,整個驛站只有一口灶,灶上支着一具三十人食的大鍋。
因為此時正是傍晚,是一天之內晚飯進食之刻,故而大鍋之中恰有餐食,可惜只是一鍋清湯寡水的粥。
顏色綠油油的,一看就是野菜湯。
咣當一聲!
鍋蓋被重重的砸在了灶上。
顧天涯的面色有些難看,陡然轉身看向十個兵卒,道:「都把隨身的乾糧拿出來,馬匹上馱着的肉乾也弄來。」
十個兵卒不敢遲疑,急急轉身走出驛站。
不多會功夫,扛着十幾個口袋進門,其中十個口袋是餅子,另外兩個口袋全是肉乾。
轟隆一聲,十袋大餅直接仍在桌上。
至於兩口袋肉乾,則是被一個驛卒雙手提着,這兵卒面色有些踟躇,小聲小氣的道:「這些肉乾是公主特意給您準備的吃食……」
顧天涯瞪他一眼,怒道:「大家都是軍中兄弟,憑什麼我一人吃肉?拿出來,分給他們吃。」
那兵卒無奈,只得打開其中一個口袋,臉上萬分不舍,拖拖拉拉的掏出十塊肉乾,道:「俺們十人只吃餅子就行,五陽驛的十個兄弟可以吃肉。」
對面那十個驛卒連忙起身,一起搖頭道:「俺們也不吃肉,這是公主給大帥的肉。」
顧天涯『勃然大怒』,竄過去一人給了一腳,罵道:「誰敢嘰嘰歪歪,我就罰他滾蛋,都給我坐下,一人一塊肉乾。」
眾兵見他發火,這才唯唯諾諾,於是一人拿起一塊肉乾,狼吞虎咽的撕咬起來。
一塊肉,半斤多。
這可是實打實的風乾肉,乃是昭寧專門給顧天涯準備的肉食。
嚼碎咽肚之後,抵得上兩三斤糧食。
五陽驛的十個兵卒飢餓太久,吃肉之時噎的脖子筋一鼓一鼓,顧天涯生怕他們噎死,連忙讓人去大鍋里盛湯,十個五陽驛卒就着菜湯猛造,轉眼之間又吃了二三十個大餅。
而顧家村的十個驛卒,僅僅吃了四五個大餅就飽了。
直到這時,顧天涯才摁下火氣,目光森森問道:「說吧,為什麼會餓成這個鳥樣?娘子軍發給你們的兵晌呢?每隔半個月給你們配發的糧食呢?」
但見五陽驛的驛長站起身來,未曾說話先是擦了一把眼角,這才訕訕道:「大帥,怪俺,是俺沒有本事,讓十個兄弟跟着受罪。」
「我問的是你們糧食哪裏去了?」顧天涯一聲暴喝,似乎又有怒火升騰。
他陡然上前兩步,重重一腳踢下去,罵道:「身為娘子軍的驛卒,竟然餓的渾身發抖,你們如何能駐守驛站?你們如何能庇護一方?抬起頭來,看着我的眼睛回話……」
可惜五陽驛長羞愧低頭。
反倒是一個驛卒憋屈的難受,終於在一旁大聲開口,道:「大帥,我們驛長沒有錯。他餓的最狠,他受的壓力最多。您問糧食去哪裏了是嗎?我們把糧食給了百姓……」
這兵卒的胸膛挺的很高。
他滿臉之上都是驕傲,大聲又道:「眼下青黃不接,到處都是饑民,她們知道驛站有糧食,於是就跪在門口乞求救命,大帥,您建立驛站不就是為了庇護百姓嗎?我們遵守您的帥令,把所有糧食都給了百姓。我們,沒有給娘子軍丟臉。」
這一番話說出之後,顧家村的十個驛卒滿臉敬意,然而顧天涯卻怒笑一聲,突然一腳將這個兵卒也踢倒地上。
眾人都是不解,但是沒人膽敢不服,只是滿臉委屈的道:「大帥,俺們真的沒給娘子軍丟人啊。」
顧天涯咬了咬牙,點頭道:「你們確實沒給娘子軍丟人,但是你們一個兩個都是蠢貨。」
他罵完之後忽然嘆了口氣,親自彎腰把驛卒拉起來,隨後,又把那個踢倒在地的五陽驛長也拉起來。
他目光看着五陽驛的十個兵卒,語帶教誨的道:「你們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