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不僅如此,身後,山上的樹木也發出搖晃的動靜,幾個人影出現在樹後,有些渾身血色,有些黝黑,還有一些在裸露的皮膚上佈滿了抓痕。
它們無一例外,全部靜靜地盯着營地里幽幽的燈光,或者說,盯着一臉凝重緩緩走出帳篷的眾人。
在不知不覺之中,死人竟然已經將他們的臨時營地包圍了起來。
虞幸警惕地站了起來,手指默默搭上了畫筒的蓋扣。
死人數量太多了,萬一全部撲過來,他手裏的短兵器匕首並不適合和它們對抗,換成唐刀才有可能突圍。
一旁的帳篷外。
孫哥遍體發寒,不敢做什麼大動作,壓低了聲音:「咱們這是進了死人窩了……都別動,別發出聲音,看看它們的目標是不是我們……」
「還有第二種可能嗎?紮營前我們都查看過了,方圓幾里沒別人。」芬利冷汗從鬢角流下,他握緊了手裏的武器,「還有,你確定這些死人玩意兒是通過視覺和聽覺確認目標嗎?」
你看看那血人,五官都沒了,看着像是有感官的樣子嗎!
孫哥當然不能確定,但這是他在極度焦慮的時候唯一能自我安慰的事了。
「別說了,今晚不能善了,這地方不能待。」刀疤看着越來越近的死人們,沉聲道,「我們跑吧,營地先放這兒,等到明天天亮了再回來收拾。」
「跑去哪兒?」愛麗問。
現在大家狀態都很差,有些連傷都沒消毒,這一跑,傷口說不定就要發炎了,再一發燒,基本就完蛋。
刀疤道:「往回跑,山上雖然有蟲子和藤蔓,但起碼路線我們走過,一路上還有我做的標記,不至於迷路,也不用跑太遠,擺脫掉這些鬼東西就行了。」
阿龍拖着受傷的手臂,沉默地聽着。
芬利看着眾人都面露難色,狠狠啐了一口道:「我同意刀疤說的,快點走吧,再不走被圍了真走不了了!老子怎麼就跟你們這幫軟腳蝦組隊下墓,媽的。」
確實,死人們再接近一點,他們的速度就不夠突圍了。
虞幸聽着他們討論,眉頭皺了皺。
這些人太磨嘰了,他們看不到山谷深處方向的死人,最近的一個已經快要到「阿德」撲過來的那個距離了嗎?
果不其然,他這個想法一出,那個血色的死人就如同貓撲耗子,在一片寂靜中撲向眾人,眾人早就注意着它,紛紛閃開,孫哥道:「跑!」
第一隻血人仿佛進攻的信號,在它之後,死人們突然加快了速度,一隻又一隻地接近小隊,到了一定距離就撲過來。
小隊裏的人們在孫哥說跑的瞬間就選定了進山的方向沖,他們大多都只帶了武器,愛麗口袋裏有些藥品,刀疤不知何時將火焰槍抽了出來夾在臂彎里,跑在孫哥和虞幸身後。
他自然而然看到了虞幸的全副裝備,在緊張之餘感受到一絲一言難盡。
這小子什麼時候帶上的物資?連畫筒都在!
虞幸一臉問心無愧地狂奔着,他們前面有五六個死人,站得比較分散,芬利一指右邊,那裏有一個掉隊的血人:「沖開這隻!」
刀疤立刻超過虞幸和孫哥,一馬當先,由於趕時間,他直接將火焰槍對準血人,開火!
火焰噴射向血人,血人雖然感受不到疼痛,但是身體不可避免地被燒焦了,關節失去了彎曲的能力,它張大嘴巴試圖咬人,在火焰中嘴巴也合不上了,空氣里飄來一股烤肉的香味。
愛麗噁心地乾嘔一聲。
他們略過這隻血人,已經摸到了山的邊邊,可後面的死人也已經追上來了。
即使一隻死人的行動悄無聲息,一群死人的奔撲也帶出了一陣陣風,還有地上落葉被踩碎的聲音,無一不在小隊成員心中敲鼓似的震顫。
「這邊這邊!」孫哥不斷發出喊聲給眾人引路,可惜,黑燈瞎火,月光都被樹木的枝葉遮蔽,地上樹根石塊那麼多,沒跑多遠,盧克就被絆倒在地。
「救救我!」盧克感受到身後死人的迫近,驚恐地呼救。
孫哥一咬牙,停下來返回去拉他,盧克的腳好像崴了,動一動就疼得臉色發白
第十四章 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