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得升制誥,其實最高興的當屬左右傔從了。
但章越手拿敕令走出宮門,但見唐九,張恭二人都是一臉的澹定,絲毫都沒有上來道賀的意思。
唐九蹲在馬邊,舉着酒葫蘆吃酒,張恭則懷抱着興宜坊的醬豬蹄在那啃着。
章越看着自己的這對酒囊飯袋的傔從組合頓感覺自己升官的喜悅少了一大半。
「走!」
章越騎上馬。
唐九長長地打了個酒嗝,張恭將剩下半個的豬蹄揣進兜里,跟在章越身後回府。
到了府上後,就有門子來稟告說有一位老家來的故人求見。
章越一聽老家來的故人多是來借錢或是求辦事的,便想讓別人代自己應酬。
「對方自稱姓彭,還是老爺的同窗。」
章越一聽便道:「立即請來見我。」
章越更了衣到了客廳,果真見到的是自己兒時的玩伴彭經義。
章越還未開口,便見對方拜下道:「三郎,我來投奔你了。」
章越惱道:「你稱我是三郎,便還念着我們的交情。只要我有一口飯吃,你便餓不着,說什麼投奔不投奔,這般就生分了。」
說完章越扶起彭經義,打量起這位童年的小夥伴來。
原先彭經義是有些五大三粗,但這麼多年沒見對方消瘦了許多,成為了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年輕小伙。
但看他有些些滄桑,而且十分的疲倦,顯然這幾年過得不太好。
正所謂休問枯榮事,一看容顏便知。
章越沒有立即問小夥伴最近過得如何,而是道:「你從老家千里迢迢來找我,必定有什麼話說,今日先好好歇息,明日再慢慢說。」
彭經義點點頭,章越讓下人給他安排客房好生歇息。
這時十七娘來尋章越問道:「我聽說官人老家來人了?」
章越點點頭道:「是我年少之交,他與他的叔叔對我有大恩。」
十七娘對章越舊朋友以及以往從老家來的鄉人。沒有官宦人家女子看不起夫家窮親戚的意思,相反都是盡力照顧。
缺錢的便周濟周濟,能幫襯的就幫襯,有難處的就幫忙。
但本來十七娘聽說有人相投,是要先問清楚來歷底細,但聽對章越有大恩便道:「那就當好生招待,讓他在安頓下來,這大恩日後再慢慢報答。」
章越點頭道:「正是此意。」
接着十七娘笑道:「那官人可記得今日要作何事?」
章越笑道:「當然記得,我升了制誥要去老泰山家中一趟,感謝他為我鋪的路呢。」
十七娘笑道:「其實這一次爹爹沒幫什麼,倒是是韓相公在御前出力的。」
章越道:「是啊,韓相與老泰山對我都是恩重如山。」
章越升任制誥,之前韓絳推薦自己修起居注十分關鍵。因為修起居注是知制誥的前提,這好似打籃球里的卡位。
你成為了修起居注,就卡住後面官員,論資排序下來,他們就不好越過你。
之後自己知制誥,韓絳才能名正言順地推舉自己。
章越與十七娘攜子坐了馬車前往吳府。吳府之中早就設下家宴等待二人。
與宴的有,吳充與老太君李氏,吳安詩及妻子呂氏,吳安持與妻子王氏與章越一家。
吳充李太君對章越的態度一直是平的,當初章越是准女婿時候,雖出身寒微,但吳充與李太君對他一直是器重禮遇。
如今章越官至知制誥,吳充夫婦也是如此,叫來吃頓家宴即是。並未因章越官至制誥了更禮遇了。
吳充為官幾十年,李太君世家大族出身當然世情通透。
沒顯達時各種瞧不起,顯達後就別怪人家作朱買臣了。
同樣的當初你寒微時我們沒有看低你,如今你是顯達了,自也不可擺譜。
章越對岳父岳母也是恭敬如故,這家宴上倒也是吃得十分融洽。
宴後吳充對章越道:「近來聽聞對西夏對西北蠢蠢欲動,韓相與王相都有出外之意,你怎麼看?」
章越毫不
六百三十四章 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