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十八嫁你,不求榮華富貴,有甚出息,但相夫教子波瀾不驚,卻不料你屢屢自作主張,從未把我放在眼底」于氏邊說邊垂淚。
章越連道:「嫂嫂以後再說,以後再說。哥哥心底還是有溪兒的。」
章實道:「娘子,三哥好容易回家一趟,不說這些。」
「我既是答允給溪兒買糖霜,今年也不會少了他的。雖說咱家今年的光景不好,但再如何年還是要過的。」
于氏聽到這裏徹底絕望,長嘆一聲無言上樓。
章實對章越道:「三哥先坐着,我給你燒飯!」
章越苦笑心道,大哥,你燒得飯能吃嗎?
章越和章丘兩個人呆在樓下,章越看着章丘舔着第二份糖霜。
「三叔,我怎覺得爹買的糖霜沒你好吃呢?」章丘邊舔邊道。
章越深深明白,一瓶可樂三塊錢,第一口值兩塊五的道理。
「那是因為你一天吃兩份糖霜的道理,如果你肯將這份存起來,放在明日吃,那麼肯定味道和今日一樣甜。」
章丘聽了章越之言只是糾結了片刻,最後還是繼續舔着糖霜。
「我就知道如此。」
章越想起上一世延時滿足的實驗,能夠實現延時滿足的孩子普遍更有成就。
於是章越向章丘道:「如果你能忍住不吃,那麼三叔明日再給你買一份糖霜如何?」
章丘想了想立即搖頭。
章越道:「兩份糖霜都不吃?那三份如何?」
章丘將糖霜小心翼翼地收好揣進兜里,然後小聲道:「三叔的錢剛才都給我娘了。再說我剛才分你糖霜,三叔可說吃過的,現在這是我爹買給我的。」
這孩子立馬把吃了我的東西給吐出來!
「你以為三叔不讓你吃?是自己想偷吃嗎?」
章丘想了想,輕輕點了點頭:「是。」
章越此刻只能尷尬地仰天打了個哈哈:「沒看見三叔我與你說笑麼?」
「三叔,你別把溪兒當作是三四歲的小孩子。」
正在說話之際,外頭有人敲門道:「敢問這是章家嗎?章大郎在麼?」
章實從樓上走下開門後,連道:「這不是莊先生嗎?怎敢勞動你上門一趟,大過年的,當我親自拜訪才是。」
章越明白這位莊先生是章丘私塾里的先生,不知為何此刻卻來到章丘的家中,這年頭不應該學生到老師家中拜年,怎有先生至學生家中的事?
章越正欲迎出去,卻見章丘拉了拉他的袖子。
「怎麼了?」
「三叔有件事我忘了和你說,莊先生曾讓你回家時去他那一趟。」
「莊先生?叫我作甚?」
章丘道:「好似那三字詩的事。」
「三字詩?三字經?」章越訝道,「你把三字詩的事告訴你們先生了?」
章丘點了點頭。
章越頓時叉腰板起面孔,而章丘垂下了頭:「三叔你莫要生氣」
章越冷哼一聲,給他額頭打了個爆栗:「一會再找你算賬。」
「呵,原來先生是來找三哥的,」章實笑道,「三哥?三哥?」
章越有些不情願地走出門去,但見章實身旁站着位四十多歲的教書先生,對方蓄着半黑半白的鬍子目力似有些不好。他看章越時習慣性地近前一步,然後上下打量了一番。
「這是三郎吧!從令侄口中多次聽到你的大名,久仰久仰。」
「先生謬讚了,不敢當!」
「三郎,可否借一步說話?」莊學究笑着道。
「那是當然。」
章實指道:「樓上北屋那邊是說話地方,莊先生今日一定要留下用飯啊,讓我備幾道菜好生謝你。」
「好說,好說。」莊學究施禮後,當下舉步上樓與章越一起進了北屋說話。
而章實連忙對章丘道:「你在家好生待着,我去隔壁酒坊打酒,再買幾樣菜來。」
章丘皺眉道:「爹,你又花錢,娘會不喜的。」
「糊塗,那是你先生,不好酒
第四十一章 守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