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倫丁就這麼幹脆利落地死了。
站在樹枝上的林雕鴞歪歪腦袋,眼睛眨了眨。
這麼容易?
絕對不可能。
當「任務完成」這個念頭在心中浮現時,夜梟瞬間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作為萊茵生命精心調教出來的刺客,她不會放過任何疑點。
哪怕的確是感覺到地上那人已是一具屍體,毫無生機,她還是沒有撤掉幻境,安靜等待着變故來臨。
夜空中的陰雲已經散去,沒有再聚集起來的跡象。皎潔月光通過枝椏間的孔洞灑落下來,剛好有一束罩住了瓦倫丁的腦袋。
有微風襲來,吹走了蓋住瓦倫丁雙目的枯葉。那頭顱倒在血泊中,死死盯着圓月,讓其淺紅色的眼眸多了一絲高光,仿佛下一秒就會活過來。
林中依舊寂靜無聲,但夜梟似乎聽到了什麼,『咕』的一聲後展翅飛進陰影里。
一個影子出現在血泊上。
那人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拿起瓦倫丁的頭顱,給他理了理頭髮。
「多美的人兒啊。」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緩緩拂過瓦倫丁的臉頰,停在下巴處。
輕聲嘆氣。
「可在死亡的一瞬間,再美麗的臉龐,也會變得醜陋。」
瓦倫丁輕輕搖頭,簡單調整了下自己手中那張臉上的五官,讓其表情看起來柔和一些。
「這才對嘛。」
最後,他的食指勾住嘴角,輕輕向上一挑。
原本無比驚詫的臉龐揚起了微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愛人。
嘩啦——
林雕鴞從黑暗中飛來,停在距離瓦倫丁不遠的一棵枯樹上。
她剛剛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但飛過去一看什麼都沒有,結果剛回來就看到目標復活了,還站在血泊里捧着自己的腦袋擱哪兒笑。
結合周圍的環境,這幅場景足以把任何正常人嚇到失禁。
可惜夜梟不是正常人,她見過不少比這還恐怖的東西。
鳥兒站在枝頭上沒有動靜,赤黃雙眸緊盯着下面的男人。
而瓦倫丁也終於從自戀中回復過來,抬頭就對上了夜梟的視線。
「你的源石技藝本質是什麼?」
頭顱化為血水,連帶着他腳下的血泊一起消散乾淨。
「風?水?還是金屬?」
剛剛那道細線讓瓦倫丁想起了《三體》中的「古箏計劃」。
數條納米細線將遊輪大卸八塊,切口整齊無比。
而現實中也存在能割肉切骨的風,以及在高壓狀態下足以切開鋼鐵的水刀。
林雕鴞沒有回答,依舊安靜地盯着他。
短暫的沉默後,又一道銳響出現在瓦倫丁耳畔。
但這次他有了反應。
唰!
利刃划過,切斷一縷白髮。瓦倫丁左腳後踏,身體後仰下腰,整個人彎曲成橋的樣子,躲過了攻擊。
緊接着,在細線划過的一瞬間,他如彈簧般直起身來,腰部用力一扭,左臂好似一條繩子般猛地一甩!
噌!!
霎時間,夜梟消失不見,僅有根羽毛浮在半空緩緩飄落。
而林雕鴞剛剛站立的那根樹枝上,一片枯葉卡了進去,差點將整根樹枝切斷。
「還是不太熟練啊。」
瓦倫丁拍拍手,微微搖頭。
將樹葉當成飛鏢使用是可以的,但已經死去脆化的枯葉不包含在內。
他是將源石技藝注入到枯葉中,讓其短暫恢復成韌度足夠的綠葉,再使法術調整自己的力道,利用記憶中在異世界學到的技巧甩出去的。
若是那個一鳳,這一下足以擊中林雕鴞。
哪怕準頭不行打中樹枝,也能夠將其切斷。
但此刻那片枯葉只是卡在樹枝里,遠遠達不到他過去的標準。
「但這也是個好的開始嘛。」
不算那些切磋,穿越這麼久,這一鏢還是瓦倫丁真正靠自己打出來的攻擊性招式。
雖然跟愛國者打時他也是靠自己,但那場戰鬥里瓦倫丁幾乎是單方面挨打,出彩的是他頑強的生命力。
像這種又帥又強的攻擊根本沒有。
這一鏢,代表着瓦倫丁進入到了全新的階段,足以讓他熱血沸騰啊。
而這熱血剛湧起來,夜梟的下一次攻擊又到了。
瓦倫丁早有準備,微微一側身就躲了過去,同時拽下來一根頭髮,手指一搓臂膀一甩就朝那隻鳥扔了過去。
只可惜,這次依然沒有打中。
而且林雕鴞都沒躲,她踩着的樹枝也是完好無損。
瓦倫丁轉過身來,看着居高臨下的鳥兒,嘿嘿一笑。
「草率了。」
這是步子邁太大扯到了蛋。前面剛熟悉怎麼扔樹葉,這就立馬開始扔頭髮,能打中才怪。
一人一鳥對視着,誰都沒動。
氣氛有點尷尬。
「要不」
瓦倫丁剛想提議再來一次,夜梟的第三波攻擊就打到了他身上。
比前兩波更密集,更猛烈!
瞬間,瓦倫丁就變成了個血人。他就像那個在古箏計劃里被切割的船一樣,整個人被分成了幾塊,噴着血零零散散落在地面上。
他的腦袋比剛才要慘,懸在半空還沒掉下去時就又挨了幾下,顱骨跟大腦一起被切成了片片兒。
這次還會復活麼?
答案是肯定的。
夜梟眼睜睜的看着那堆血肉融化成水,聚在一起組成了瓦倫丁的樣子。
她沒有嘶鳴,但攻擊從未停止。
本來可以斷水的利刃在此刻仿佛失去了威能,無論從什麼角度,掃過多少下,都不能阻止那堆液體的行動。
而恢復後的瓦倫丁也免疫了細線的攻擊,打在他身上一點效果也沒有,就跟產生了抗性似的。
「我感覺到了是水吧?」
抬頭,瓦倫丁沒有攻擊,而是看着鳥兒笑了起來。
剛剛那一波進攻持續時間長,也很密集,給了他摸清楚的機會。
結果瓦倫丁就發現,切過自己身軀的正是高速運動的液體。
那就是說,這隻小鳥的源石技藝是控制液體?
自己當時感覺到生命力像是河流一樣被切開了也是她源石技藝的效果?
那這幻境又是什麼?
從一開始,瓦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