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人群中響起一陣驚呼。
眾人紛紛本能退避,林新一的身周自動空出一片空地。
「竟然是他?!」
圍觀群眾的語氣里滿是驚駭,似乎是在後怕自己剛剛竟然和一個殺人魔站得如此接近。
「竟然是他!!」
現場警員的聲音卻是已然有些氣惱憤怒:
犯人是誰都好,怎麼偏偏是這個剛剛才嘲笑了一遍警方無能的傢伙?
殺人棄屍還不跑,還留在這裏當面嘲弄警方...
這簡直是喪心病狂!
那些年輕警員一陣血氣上涌,旋即氣勢洶洶地圍上前來:
「竟然敢這麼挑釁我們東京警方?」
「混蛋,你被捕了!」
「喂喂喂喂...」
林新一表情習慣性保持淡定,但心情卻是不免有些愕然:
「那個高中生隨手指了一下,你們就直接確認我是兇手?」
「作為警方,難道不懂得辦案要用證據說話嗎?」
他隱隱感覺情況不太對勁。
明明只是一個高中生,卻能有這種讓警方和群眾本能信任信的話語權。
在這個世界,警方的存在感似乎頗為薄弱,而一位名偵探的威望似乎有些大得過頭。
「證據。」
林新一面不改色地筆直迎向那些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無屍不成案,最重要的證據往往就在屍體本身。」
「你們連屍體都沒驗,怎麼能妄下論斷。」
「額...」
警員們面面相覷,但卻仍舊沒放鬆對林新一的警惕。
而工藤新一卻是及時出聲說道:
「大家冷靜一點。」
「我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林新一先生就是兇手。」
「請他配合調查,只是出於推理而判斷他有犯罪嫌疑。」
「明白了...」
目暮警部點了點頭,及時制止了部下對林新一採取強制措施的衝動行為。
然後,他很自然地流露出了一副溫和近人的笑容,和聲和氣地對林新一說道:
「林新一先生是吧?」
「你這樣出彩的年輕人看上去並不像是會殺人碎屍的惡徒,我也相信你與此事無關。」
「相信通過我們警方的調查,一定能洗清你身上的嫌疑。」
話聽上去很暖,仿佛這位目暮警官根本不是執法嚴明的警官,而是一個設身處地為林新一着想的慈祥大叔。
但林新一卻是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得,目暮警官...
一張口就是老刑警了。
他以前是法醫不參加審訊,卻也跟一同辦案的刑警同事了解過不少課外知識:
目暮警部這招在審訊心理學中被稱為「情感涉入法」,主要用於審訊的開場階段。就是用從個人角度表現信任、替犯罪嫌疑人主動開脫的語言方式,讓受審者放下警惕心理、消除對立情緒。
而那些年輕警員的衝動其實也可能不是衝動,而是配合目暮警官展開審訊的套路。
那招叫「定位刺激法」,就是一開場就劈頭蓋臉地給犯罪嫌疑人扣下罪犯的大帽子,從而觀察嫌疑人在被當面指認犯罪時的細微反應,了解嫌疑人「定勢心理」的程度——
定勢心理,也就是嫌疑人為應對審訊提前做的、相對穩定的心理準備。
無論是定位刺激法還是情感涉入法,都是為了接下來突破嫌疑人定勢心理做的準備。
這兩招組合起來,也就是那個廣為人知的老套路:
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
用這兩招在審訊開場階段給犯罪嫌疑人施加壓力之後,審訊者往往會先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來進一步拉近和嫌疑人之間的心理距離。
按流程一般會從性別、年齡、籍貫這種「明知故問」的問題開始,這樣可以順便用一連串簡單機械的問答給嫌疑人造成本能回應審訊的心理慣性。
但是,在如今這種完全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