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暑宮前,金羽衛和御馬監的人,盯着一群侍衛,來到道觀內。
煉丹室內的煉丹爐,足足有兩個人高,一個道童搬着梯子,爬上去取出兩個丹藥,裝到盒子中。
魏雲色看着這個煉丹爐,眼色飄忽,不知道在想什麼。
反倒是一旁的劉神醫,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沒有說話。
一行人沒有想到,取丹這麼順利,而皇宮內陳壽早就躲在一旁,免得被更元帝那灼熱的眼神給燙着...
老東西似乎還抱着一絲希望,太子也是左顧右盼,陳壽心道把江山交到這種父子手中,才是真正的劫難。
他現在還想不明白,為什麼白蓮教已經打入了宮中,卻依然要在民間攪事。
一旁的趙鴻,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陳壽點了點頭,看向遠處的趙材。
他此刻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看着自己的父皇和皇兄,覺得他們有點可憐。
李欣在一側,不知道在想什麼,額頭一直皺着,他雖然站的筆直如松,但是看上去的感覺,就好像有一座大山壓在他的背上。
所有被裹挾的官員,都是魏黨,他們對魏雲色的突然變節無所適從,還在等着魏相回來。
此時的汴梁城郊,已經有其他兵馬的先鋒到來,汴梁城外的官道上,佈滿了不同地方趕來的兵馬。
雪花蓋在大家的肩頭,除了皇帝和太子之外,所有人都站在雪裏,也沒人在乎身上蓋了多少雪。
終於,在萬眾矚目下,取丹的一群人回來了。
更元帝看着熟悉的盒子,眼睛都直了,死死盯着太子。
太子趙哲冷笑一聲,慢慢地掀開其中一個,他的手在顫抖,更元帝的心在滴血。
就算開始他還存有些許的懷疑,但是隨着不斷地給自己洗腦,更元帝已經堅信這就是金丹。自己已經七轉,就差最後兩顆了。
永享富貴,長生不死,就在眼前。
太子看着他的眼神,心中湧現出無限的快意,被親爹排擠打壓,多少個夜晚在恐中不敢入睡。
自己的妻子被這老東西逼死,就因為岳父位高權重,落到個滿門被殺的下場。
他伸手,拿出一顆丹藥,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更元帝換身顫抖,語氣嗚咽,帶着哭腔:「哲兒,你別跟父皇搶,就這一次你讓給父皇吧。」
趙哲哈哈一笑,大家都看着無比荒唐的一幕,誰也知道這丹藥八成是假的,除了最中央的兩父子。
李欣死死地看着陳壽,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他站到高處大聲喊道:「太子,丹藥已經拿到了,快些放了陛下吧。」
「孤要出宮!」
他身後的宮殿內,突然出來一群侍衛,帶着木製面具,死死護住太子還有皇帝。
李伯皓眼睛瞪的要裂開,所有東宮侍衛,全都拔出了刀。
局勢一下子緊張起來,李伯皓凝聲道:「是你...果然是你,殺了我西涼大公子。」
「不過是一個邊陲小臣之子而已。」趙哲冷笑道。
「我殺了你!」
「李伯皓,退下!」李欣生怕趙哲殺了皇帝,大聲呵斥道。
陳壽眼珠一轉,此時局勢馬上要亂了起來,他看準旁邊的一根金瓜,往地上一砸,把所有人的注意吸引過來。
趁着這片刻的安靜,陳壽大聲道:「陛下勿憂,金丹取出一個時辰不服用,將有劇毒!」
「你!」李欣上前,就要殺陳壽。
他是聽出來了,陳壽今日必要皇帝死,用心實在歹毒。他讓太子吃了丹藥,就更元帝那個狀態,必死無疑。
一身是傷的李三妞等人,拔劍和李欣對峙,「誰敢傷我家大人!」
「你家?李三妞,我沒記錯的話,你家四代為將軍府的馬軍都頭,什麼時候改投姓陳的了?」李欣持劍怒吼道。
沒有回答他,金羽衛和道士們全都向前一步,眼神堅定,面沉似水,隨時準備性命相搏。
對面的太子狂笑一聲,「哈哈哈哈,陳壽,謝謝你的提醒。」
說完拿出丹藥,將盒子一扔,仰頭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