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如今的天下大勢,陳壽越發覺得,齊太祖是個人物,布武天下,思路明確,進退有據。
可惜他好死不死落水了,而且還因此喪命...真叫人扼腕,自古英雄和紅顏,常常薄命又苦辛。
不過眼下卻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安身立命才是最重要的,路總是一步一步走,人也要着眼當下。
「要想插手情報密探,稽查探案,就得製造一個大案子。這案子還必須和我們有關,再細一點說,這案子必須和皇上的仙丹有關。」陳壽低聲道:「炮製一個大案,讓陛下撥動權力的籌碼,向我們傾斜。」
這五個貨,包括陳壽在內,每一個都是一肚子壞水。
尤其是四大太監,在風雨變幻的朝廷爭鬥中,活下來的存在,可以說人生閱歷比大齊任何一個宰相都精彩。
「炮製大案,就得抓住陛下的心思,只要有陛下支持,再荒唐的案子也能有清洗朝堂的威力。現如今我們唯一的優勢,就是陛下對仙丹的痴迷,這是我們的底牌,也是王牌。有了這張牌,我們就能無往而不利。」曹廣亮眼中閃過一道讚許之色,然後順着陳壽的話接着說道。
陳壽臉色有些漲紅,語調都變了,「陛下這個年紀,能有什麼欲望,照我看來不過是兩點。一個是服用仙丹長生,這個自不必再說,另一個...只怕就是掃除所有威脅到他皇權的隱患。」
花廳內的五個人,目光閃爍,全都精神一振,不自覺地湊到桌子旁邊。
這幾個貨,就像是三國演義里,聚眾商議毒計的十常侍一般。他們要做的,也是廣義上地十惡不赦的大事。若是讓文官逮住了,能往死里寫的惡行。
陳壽左右看了看,把手放在嘴邊,「就說朝臣有人議廢太子,另立儲君,企圖架空陛下。」
「妙啊!好計策。」岳祥笑吟吟地說道。
「這種事,對於龍椅上的人來說,一向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但凡有一成的可能,陛下只怕就要殺得人頭滾滾了。」
一般人,或許會對皇帝、皇權有什麼敬畏之心,因為他們一輩子也不見得能見到皇帝一次。
可是這幾個大太監,什麼沒見過?恐怕連皇帝寵幸給嬪妃,他們都聽過牆角,他們最是知道皇帝也是人的,也最清楚皇帝的心思。
「你催着劉神醫一點,把這個月的藥丸做的更加好用,我們就能牽着陛下的鼻子走。」
陳壽點了點頭,五個人湊着腦袋,一起嘿嘿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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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欽府邸。
戶部尚書劉欽坐在書房桌案後,品茶讀書。
房間內還有兩個人,一個不到四旬的中年人,另一個只有二十出頭,容貌皆與劉欽相近。
「兄長,你匆匆喚小弟來有何要事?」中年人是劉欽弟弟劉宇,更元八年的進士,現任兵部選武司員外郎,在蔣褚才的治下。
劉蔣二公一向交好,所以他混的風生水起,日子過得十分滋潤。
劉欽呷了一口茶,淡淡道:「你知道金羽衛麼?」
「知道啊,怎麼了,那個陳壽如今是陛下身邊的紅人,最受陛下信任。」劉宇笑道:「兄長莫非要我去結交與他?」
「一派胡言!你知道什麼,那是個蠱惑聖上的佞臣,他如今成立了金羽衛,糧餉營盤都是你們選武司負責,切不可讓他舒舒服服成立了這個勞什子金羽衛,懂了麼?」
劉宇臉色一苦,攤手道:「兄長,我們沒事和他做對有什麼好處,不如和他走近一點,說不定還能有點好處。嘿嘿,我在這選武司,可是做了整整四年了...這屁股都坐扁了。」
劉欽瞪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懂什麼,他是西涼人,上一次我們已經和李威結下了梁子。朝廷要抑制武人,就必須裁撤將軍府,這樣我們才能長久。若是現在不壓制他,等他成了氣候,我們都死無葬身之地了。」
「還有你別總是把升官掛在嘴上,這事是到處張揚亂說的事麼?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有點城府?」
劉宇點頭哈腰,心裏半點也不服,早就把他兄長罵了個狗血淋頭。
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