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在浩蕩的大河間映照,給河面的波光染上粼粼的血色。仔細看去,那血色卻是真實不虛!泊泊的的鮮紅在河中擴散,伴隨着沉伏飄遠的屍體,記錄着剛剛結束的一場廝殺。
「嘖嘖!這些部族聯軍打起仗來,總是缺少一股死戰的勁。嗯,甚至不如我們攻打五山城、羽蛇古城時,那些民兵們抵抗的瘋勁!」
黑狼托爾泰克站在河邊,遙遙望着北方的下游。在那裏,十多條獨木小舟,正滿載着逃走的部落頭人們,飛快的駛向遠方。
「可惜啊,王國在這裏沒有水師,倒是讓這些尖帽子的部族頭人,逃出一命!」
「頭兒,正是因為這些部族頭人逃了,剩下的部族武士才會那麼容易潰敗。反正只逃出去六七十人,對王國的戰局也沒啥影響。」
圖帕提着銅斧,渾身染血,站在黑狼主帥的身旁。他臉上依然是笑眯眯的,似乎剛才的搏命廝殺,只是一場無所謂的遊戲。
在他身後的河岸邊,托托納克武士的屍體層層疊疊,胡亂倒伏,許多都是背後朝上,正是死於潰敗後的屠殺。更遠處,一千多錐屋城部、羽鳥城部的降兵丟棄了武器,跪倒在河邊的泥地上。而在降兵外圍,則是數以千計的王國軍團,長矛如林,把他們牢牢包圍。
此刻,數十名墨西加武士,正披甲帶兵,在大圈的俘虜群中挑選。不時有重傷難行的俘虜、頭戴羽毛的頭人,以及憤怒抗拒的戰士,被挑選出來,安置在旁邊的小圈。這是黑狼軍團篩選俘虜的慣例,大圈者生,小圈者死。
而要不了多久,大圈中的降兵,就會在武士們的監督下動手,處死小圈中的所有人,納上第一份背叛氏族、背叛神靈的投名狀。
「這一路打下來,托托納克部族軍隊的尿性,我也算是摸清楚了!他們守城的表現,要大大強於野戰,而在家鄉附近的戰鬥意志,又遠遠強於去其他邦支援!」
「嗯?守城強於野戰,本鄉強於外邦?」
聽到圖帕的話,黑狼微微一怔,若有所思。他皺起眉頭,沉默的想了好一會,才喃喃的輕聲自語。
「主神庇佑!這麼說來,讓托托納克各部,從數百里外的叢林海岸,一一匯聚到金灣城下,再把他們解決掉.這種策略,或許要遠比軍團跋涉千里,一一逐個討伐,要輕鬆容易的多?.也許,我該詢問下殿下」
「啊?頭兒,你說什麼?什麼詢問殿下?」
圖帕眨了眨眼睛,看着頭兒,臉上也露出一抹思索。
「無妨!圖帕,你去看一看受傷的兄弟們,統計下傷亡的數字。等降兵們交完投名狀,就把戰死的武士首級都割下,帶回去給河灣寨的守軍瞧瞧!」
「是!遵從您,頭兒!」
在夕陽落下之前,兩軍的傷亡情況,便都統計完畢。王國一方,前後只是傷亡了一百多紅髮精銳。
而錐屋城部、羽鳥城部兩隊援軍,合計四千人的兵力,戰死接近一千五百人,逃亡一千三百多人,剩下的一千一百餘人,都做了湖中軍團的俘虜。至於逃亡的敵人,大多去往西南的叢林,幾乎再沒有機會,重新返回金灣城一帶的戰場。這一場精心謀劃的伏擊,終於以王國方的大勝,宣告終結。
「讚美主神!幾次零敲碎打,我們消滅了足足七千托托納克聯軍,摧毀了三個部族的主力!而軍團掌控的降兵,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一千!」
統計完傷亡,圖帕的臉上喜笑顏開。在他看來,象徵勝利的神女已經掀開了裙角,邀請勇敢的王國武士,勇猛入內了。
「不,不是七千。」
聞言,黑狼搖了搖頭,看向南方上游,伸手一指。
「是一萬人!在雨季的盛期降臨前,托托納克的三萬聯軍,就會抹去三分之一!」
夕陽垂落,血色浸染天地。圖帕頓時瞭然。他笑嘻嘻的點了點頭,躬身行禮。
「是!聽您的,頭兒!」
一日後,一千顆托托納克首級,就堆到了河灣寨前。被俘的部族戰士高聲呼喊,告訴河灣寨中的守軍,再無援軍抵達的可能。然後,在動搖了守軍的士氣後,更殘酷的攻城戰,便真正開始。
三千多本部武士壓陣,分出一千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