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他們要向尊貴神聖的「大酋長」獻舞。
修洛特欣然答應。他盤腿坐在正中,接受眾人的獻禮。數以千計的部落民一齊唱起久遠的山中歌謠,讚頌着英雄與先祖,蒼涼的聲音飄向遠方。年長的獵手吹起竹笛和骨塤,笛聲悠揚,塤聲樸拙,相伴如自然的天籟。
隨後,穿着羽冠盛裝的頭人們登場。他們交替踏動着步伐,晃動着手足的鈴鐺,揮舞着孔洞的木棍,帶起風一般的低沉呼嘯。旋舞數刻,不時有頭人恭敬的上前,雙膝跪倒在殿下身前,雙手托舉起親手烤制的鹿肉、鳥肉、兔肉、大雁,乃至象徵死亡的黑鷲。
修洛特笑着一一點頭。他示意伯塔德無妨,接着親手接過這些食物,每一樣都象徵性的嘗上一小口。每當他品嘗一份獻禮,就有一支部落民齊聲歡呼,跳起舞蹈。當所有的獻禮結束,營寨中已是漫天的歡騰與高喊。
「大酋長!大酋長!大酋長!......」
修洛特仔細辨認了這些部族的方言,隨即哈哈大笑。他大手一揮,隨侍簇擁的武士們也一同起身。他們唱起花與死亡的詩歌,敲打起低沉的戰鼓,吹響厚重的螺號,為殿下獻上武士的戰舞!
激越的舞蹈應和着震天的樂曲,漫天的歡呼伴隨着高唱的詩歌,猶如酣暢的美酒,讓修洛特感到無比的輕鬆與爽快!他痛飲手中的龍舌蘭酒,忘記了都城的一切煩惱,回憶着曾今有過的響宴,大笑着高歌出聲。
沒有人能聽清殿下的歌曲,即使是伴隨多年的武士長也只能猜測。他感受着少年滿腔的豪情,看着他飛揚的神采,卻從那种放肆的酣暢中,品味到深藏的懷念。
不知不覺間,夜色逐漸深沉。明月在歌聲中升上天頂,隨後又無聲的飄向西方。月光漸遠,照着地面上逐漸熄滅的篝火,帶走遙遠的夢。
當第一縷曙光照亮天際,身體的節律就準時把宿醉中的修洛特喚醒。
在最大的木屋中,少年猛地睜開眼睛。他看着微亮的曙光,用力按着額頭,低低呻吟出口,竟一時有些不舍。
「昨夜夢回時,花香滿征衣。故國只在舊夢中~~」
隨後的兩日依然繁忙。儀式和歡宴過後,部落獵手的忠誠總算維持在一個可以接受的水平,並隨着隨軍祭司的教導而緩慢提升。
修洛特親自主持了接下來的訓練。長弓獵手們的訓練並不複雜。在武藝上,他們只需要反覆練習弓箭,並在給弓松弦的時候習練隨身的短匕。
而在戰術上,作為民兵,他們不需要習練陣型,只要能聽懂鼓聲和螺聲的號令,看懂指示攻擊方位的旗幟。具體到營隊中,他們只需按照部落為單位,練習聚集、散開、進攻、撤退、兩翼延伸,定點射擊...這樣簡單有效的戰術動作。
修洛特又停留了兩日。在他的督促下,兩千多把特拉斯卡拉弓終於從軍械庫中運來,把部落獵手們初步換裝。而新式的長弓也有七八百把,優先裝備弓術高超的老獵手們。剩下的長弓還在陸續調集中。當然,這種成本高昂的軍國利器,必須要殿下反覆施壓,軍械庫才會不情不願的交付。
在訓練的閒暇,修洛特總會召集營地的軍官,把自己對長弓民兵的理解講給他們聽。直到四月的陽光映照大地,空氣中多了些濕潤的水汽,他才喚來托爾泰克,最後叮囑道。
「托爾泰克,我的黑狼。長弓民兵的戰場定位是持續有力的輔助,並在佔據有力方位時,進行有效的射擊。他們最重要的能力就是機動性,一定要跑的比所有武士都快!
長弓民兵要避免一切形式的近戰,始終和敵人保持距離。在戰前他們要前出騷擾,在戰爭激烈時快速移動,尋找側翼射擊的機會。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在被追擊時保持撤退的有序!你需要用武士和他們演練追擊與撤退。
而在激烈的戰鬥之外,山民們可以活躍在山林間,憑藉弓箭射程的優勢,不斷襲擊敵方的營地和糧道...就像奧托米民兵曾經做過的那樣!」
托爾泰克認真的點頭。他取出紙筆,在上面畫出一個個移動的小人,然後記下一二三四。
修洛特拿過青年武士的本子,翻看了前面圖畫的記錄,欣慰又無奈的點點頭。他再次按住托爾泰克的雙肩。
「托爾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