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洛特殿下,按照神王的旨意,與雲山城的具體談判,從今天起,就由您來全權負責了!…」
「主神是仁慈的,會給予迷途的魚群,一次回歸正途的機會!明天,讓所有談判過的聯盟使者,都過來見我!」
「是!遵從您!」
「願主神庇佑!…」
「是!…」
太陽西斜,總情報官影匕神情恭敬,從修洛特的大帳中告辭離去。這處「先知」的大帳,懸掛着深奧的符文幡旗,已經成為了整個軍營中,最具有「神秘色彩」的所在。而作為貴族與武士們的「先知」,披上了這一層神性的外衣,修洛特的言行舉止,也同樣受到了影響,越發向曾經的祖父靠近。
八月的墨西哥高原,正是最炎熱沉悶的時候。可修洛特依然一身黑色的祭服,戴着沉重的黑曜石羽冠,就連身上的綠松石配飾,都垂掛的整整齊齊!
這一身令人生畏的祭司長老服飾,就是他身上的第一層神性。而他那種淡漠疏離、面無波瀾的神態,就是第二層神性。
「一切信仰的來源,都需要距離的美化與想像…神與人之間,無法靠的太近…既然選擇了『神性』,就必須表露出『神性的姿態』來!…」
想到這,修洛特垂下眼眸,越發理解了自己的祖父。很多時候,環境和地位所塑造的那個外殼,一旦套在了人的身上,就逼着人,變成了殼中的樣子。而在殼中呆的久了,整個人的身心思想,都會被環境所改變、所塑造。尤其是權勢和財富,看起來被擁有者所駕馭,但實際上很多時候,會反過來駕馭人,把他從頭到腳,都變了模樣
「把雲山城的神裔們,轉封到北方大陸…嗯…西海岸的位置,尋一處封地,在王國的港口據點之間…」
修洛特端坐案幾前,看着影匕送來的地圖,若有所思。但很快,他就把注意力從地圖上移開,看向另一件,剛剛由影匕送來的東西。一面來自東海古巴的,從「白膚邪魔」手中繳獲的旗幟!…
「這是…白底藍十字的方形旗…葡萄牙王國的旗幟?!」
修洛特神情閃動,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驚訝。這面旗幟與許多邪魔戰利品一起,都是三個月前,從古巴運回瑪雅,經過托托納克海濱,再經過墨西加聯盟,一次次轉運巡遊,被主神祭司們舉行儀式宣告…直到今天,才最終送到他的手中。
看那破損卻洗的發白的旗面,明顯是醫療祭司們遵從修洛特的指示,用石灰水處理過後的結果。至於表功的「首級」,由於擔心可能的瘟疫疾病,也同樣遵從他的指示,不再傳回瑪雅的王國據點…
「第二次遭遇的邪魔船隊,只有兩艘船…還是葡萄牙人?…怎麼會是葡萄牙人?…按照曾經的歷史,不應該是哥倫布,率領着規模龐大的卡斯蒂利亞船隊,進行第二次遠航嗎?」
「歐陸歷史的走向,竟然已經發生了改變!可是,美洲大陸的蝴蝶,是如何掀起越過大西洋的風暴,改變歐洲大陸走勢的呢?…」
「葡萄牙人為何會下場?眼下,他們應該是印度探索的關鍵時刻吧?…哥倫布的第二次船隊,現在又到了哪裏?規模到底有多大?…」
這一刻,歷史的迷霧,籠罩在修洛特的心中,讓原本可以預料的未來,徹底變成了混沌!新的世界已經到來,可新世界的樣子,卻隱藏在海上的濃霧中,讓人完全無法看清!
一直以來,修洛特都堅信着,自己帶來的改變,會影響整個世界的進程,更為此而一直努力!只是,他未曾想到,僅僅是一次哥倫布的首航後,後續歷史的開頭,就徹底打亂成了一片,再也無法給出確切的預言了!
世界的軌跡,竟然牽一髮而動全身。絕不會有穿越者抵達許多年,做了許多事後,歷史依然一模一樣、完全不變的結果…
「主神啊!看來,我這個『先知』的任期,只有這幾年…再往後,我的預言,可就沒法精確,算不得數了!…」
「嗯…那就只有按照傳統的路數,走祭祀占卜的路子,進行心理暗示,給出模糊的大概了!…」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先算上一卦!籠統點,就占卜未來的變化,和應該採取的行動吧!…」
想到這,修洛特又一次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