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租界的深處。
就在蘇鴻信前腳潛入的同時,一個院落里,原本跪坐在地上沏茶的女人稍稍頓了頓自己的動作,面具下的一雙眼睛帶着幾分說不出的古怪意味。
「果然是藝高人膽大,竟敢孤身而來!」
女人仍舊穿着黑色的和服,筆直烏亮的長髮直直垂落,一直落到了地上。
但也只是停頓了片刻,片刻之後,女人又低下了頭,專心的擺弄着茶道,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身下的影子恍惚間像是在扭曲變化,而後倏忽一展,九道恐怖黑影已從身下延伸鋪展開,在月色下變作九條擺動的巨尾,霎時間妖風大作,邪氛四起,遮天蔽日。
「把他找出來!」
女人低着頭,輕聲道。
「是!」
黑暗中傳來一聲恭敬的應諾,遂見一條條鬼魅般的身影,在夜色下飛掠四散遠去。
而在日租界的另一本。
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拿着羅盤,女的則是背着桃木劍,二人黑布蒙面,一身走飛檐的打扮,卻是瞧着四下無人,悄悄摸了進來,雙腿上還貼着神行符,動行快急,無聲無息。
可一進來,望着羅盤上瘋了一樣不停狂轉的指針,兩人全都吃驚不小。
「師兄,這裏面大凶不詳,看來就算不是盤踞着大妖,也一定是鬼王一流,咱們恐怕應付不了啊!」
這兩人非是別人,要是蘇鴻信在這兒,也一定能認出來正是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兩個師兄妹。
「倭人尋釁,白天殺了那麼多武門中人,這口氣我一定要出,而且他們手段詭異,花拳門的那具屍體我看過了,我懷疑那些日本高手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被人控制的死屍,以防萬一得去探探虛實!」
男人眼露厲色,話語稍頓,他冷聲道:「必要的時候說不定還得交手試試,要是能抓個陰陽師回來那就更好了!」
遂見兩人又掏出幾張黃符,往身上一貼,腳下一竄,貓着腰,貼着牆根就靈活的竄了出去,轉瞬不見。
反觀蘇鴻信這邊,他整個人就像是一隻潛於暗處的野獸,飛檐走壁,盡往高處走,一雙陰沉的眸子居高臨下審視着身下的日租界。
他煞氣已收,這地界沉寂了片刻又恢復了先前的喧囂,似乎對之前的異樣沒什麼反應,但蘇鴻信卻挑了一處陡峭的樹梢,高有三四十米的老樹樹頂,蹲身半伏,靜待黑夜中的一切變化,尋常人察覺不到,但他可不覺得這裏面的一些能人異士會沒反應。
冷月高懸。
若是這時候有人抬頭仰望,不難發現那夜空下正有個身影蹲伏於上。
夜色里,諸般聲音入耳,賭徒聲嘶力竭的嚎叫、狂笑、慘叫,以及一些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女子的媚笑,歌聲、哭泣,總而言之,太多的聲音,就像是一片沉淪的慾海。
夜漸深了。
突然,蘇鴻信雙眼一動,電閃般落在一處,而後慢慢偏轉,只因那月華與陰影的交錯中,一條鬼魅般的黑影正飛也似的變幻着位置,像是鬼影一般。
「來了!」
他低低說了句,而後目光又粗略一掃,靜謐的夜色中,一條條黑影正飛快的遊走着。
眼神一凝。
卻見他雙腳一蹬,整個人已是張開四肢,如風箏般從三四十米的高空撲下;眼瞅着就要摔在地上,可頭破血流,筋斷骨折的場面卻沒出現,就在落地一瞬,他腰身憑空接力弓起,使了個龍形搜骨,雙腳腳背也是一弓,只如那貓咪炸毛般,踮腳弓身,而後往前順勢翻了個筋斗,等到蹬地一落,整個人已一溜煙的撲入夜色。
牆根下,一個日本忍者聞聽驚雷可不會單單覺得只是打雷,眼神一變,已往那邊趕去,奈何剛轉過身子,迎面就撞見一條黑影當胸往他懷裏撞來,不由吃了一驚,且對方來勢極洶,任他手段千般,竟是退不得,躲不掉,當下抽刀一迎。
「刺啦!」
怎料刀鋒下竟穿出金鐵交擊的動靜,更見火星濺射,定睛一瞧,卻見這襲來的雙手竟是生着駭人的利爪,內彎如刀,堅如金鐵,迎面還有一雙血紅的瞳。
「噗嗤!」
只待身形交錯而
281 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