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酒館裏。
一大清早就極為熱鬧。
來來往往的商隊要在這長白山附近如白山、通化幾個縣裏往返做買賣,所以,得趁着出發前吃飽喝足了,因為之後一整天都得在路上奔波,裏頭坐滿了人。
酒館西北角的一張桌上,擠着三個人。
桌上擺着份小雞燉蘑菇、豬肉燉粉條,還有一隻醬肘子。
蘇鴻信一人坐了一邊,他望着對面的一男一女,又特意瞧了瞧右邊那個膚色白淨的姑娘,嘿,沒成想這仵作還真能找到媳婦。
一開始他也覺得稀奇,四大「撈陰門」之所以少有人做,這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不容易找老婆,全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換句話說,那就是得打光棍打到死。
可等這姑娘說了她是幹啥的後,蘇鴻信才算明白了。
不是別的,這女的竟然就是個二皮匠,一個娶不到老婆,一個嫁不出去,得,乾脆湊一塊搭夥過日子了。
人倒是長的不錯,瓜子臉,彎眉大眼,臉蛋白淨,與飽受風雪的關外女人不太一樣,像是南方人。
眼見二人盯着桌上的菜不住吞口水,蘇鴻信好笑道:「吃吧!」
秦守誠有些侷促的笑笑,然後這才狼吞虎咽吃了起來,瞧這架勢,恐怕長這麼大就沒吃飽過;那姑娘名叫宋小甜,名裏帶甜,命里可是差了些,餓的身子骨很瘦,清減的厲害,穿着身寬大的衣裳,不過吃相倒是斯文,干貫了穿針引線的活,連吃飯都是慢條斯理的,骨子裏的習慣。
不過女的做這「二皮匠」倒是少見,他也沒細問,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怎麼挑怎麼選那是人家的事兒。
「蘇大哥,你在白山待多久啊?」
邊吃秦守誠邊問。
一頓飯的功夫,這小子都叫上大哥了。
蘇鴻信喝着酒。「還不知道呢,不過這兩天出了這檔子事,肯定不能坐視不管,得擺平了再說,縣裏的衙門就沒管麼?你就沒說?」
秦守誠沒說話,那宋小甜接過了話茬。「哎呀,咋沒說啊,可那群癟犢子玩意兒啊,說是縣裏正趕上年關,關內商隊都往過來趕呢,要是出個啥事兒不都嚇跑了,硬逼着我們不讓說!」
一張嘴,就是一口地道的東北話,都把蘇鴻信聽愣了。
秦守誠突然壓低聲音道:「不過,昨天我在陳黑臉家裏瞧見了一口棺材,被縣老爺給拉走了,裏頭裝着不是陪葬的好東西,而且,好像還是宮裏御用的物件兒,所以我猜這棺材裏的人身份必然是非尊即貴,而且還有可能是皇親國戚!」
接着,他又簡單說了下那陳黑臉。
原來這陳黑臉,是這白山縣方圓一群綹子的三當家,也就是胡匪,窮的沒法活了,就干起了這勾當,殺人越貨,打家劫舍的事兒沒少做,仗着一點拳腳功夫,坐了這第三把交椅,上面還有個二當家,以及大當家。
平日裏霸佔着參客上山的要道,想要上山采參,那就得交例錢,再有一些商隊過往也要交保護費,藉此營生。
「那棺材肯定是他們從山上挖的,白山里八成有個大墓!」
秦守誠興致勃勃的說着。
山上有大墓?
蘇鴻信眼神一動,心裏自然而然的就把那龍袍上的幾句話和這事兒聯想到了一塊,如今剛來,竟然就遇到了殭屍,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他可還記得龍袍上有個「魃」字呢,要是這山里真葬着這麼一尊霸道的貨色,萬一驚動了,那可就是潑天大禍。
念及於此,他心裏不得不慎重起來,甚至有點想中途放棄,乾脆逃遠一點。
只是這念頭很快就被他打消了,這世上真要是有這種怪物,他說什麼也不能坐視不管,時間越長,道行就越高,指不定哪天出世,為禍人間,留不得。
「你小點聲,這事要是傳出去,得惹出大禍!」
宋小甜提醒着秦守誠。
蘇鴻信卻是搖了搖頭:「這事兒瞞不了多久的,說不定縣老爺和那群綹子已經在打大墓的主意了,而且消息一傳開,到時候肯定還會引更多的人過來,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些,而是先把棺材裏的那東西找出來,不然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