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鴉雀無聲,只剩下趙恆粗重的喘息聲。
「立刻差遣使節前往西涼,若他的條件不過分,肯交回三皇子便罷,否則便發兵攻打西涼,連秦州雍州一起拿回!」趙恆吼道。
儘管怒極,但趙幕無論如何都是他的兒子,大頌的皇子。
他若什麼都不做,皇家的顏面將蕩然無存。
定下這件事,他狠狠瞪了眼竇唯,徑自離去。
竇唯依舊魂不守舍,半晌他方緩緩離開金鑾殿。
……
西涼,武威。
單于府。
西涼將領和幕僚們在趙幕跪下的一刻發出巨大的嘲諷聲。
趙幕閉上眼睛,身子發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現在,他十分狼狽。
身上的盔甲被扒掉,頭髮也是亂糟糟的,長袍上也是滿是灰塵和破洞。
兩個西涼士兵站在他身後,手中的長刀抽出半截,威脅他跪下。
被俘虜後,他便知道自己定然會遭受西涼人的羞辱。
他曾想一死了之,畢竟此番被俘虜,即便能回去,已然無法再爭奪皇位,甚至會被趙恆冷落。
但自幼養尊處優,讓他沒有面對死亡的勇氣。
「單于,大頌真是氣數已盡,馬瑾叛逃,如今成了我西涼的秦王,現在大頌皇子也被我西涼俘獲,這一切都預示西涼將得天下。」李昕拱手,瞥了眼面色蒼白的趙幕。
慕容昊微微點頭,如果沒有晉州的一敗,令西涼元氣大傷。
連續這兩件事定讓西涼如日中天。
「單于,抓了大頌狗皇子的兒子,那狗皇帝定然要來贖人,此番要敲詐大頌一大筆銀子才是。」一個將領大笑。
慕容昊望向說話之人,乃是西涼四首領之一的骨勒。
慕容昊搖了搖頭,「要銀子豈不是太便宜大頌了,至少也要換回晉州,否則還不如將這位大頌皇子留在身邊給我牽馬。」
「哈哈哈,還是單于想的周到,我西涼又不缺銀子,缺的是人和地,留着這個皇子羞辱大頌豈不是更妙。」又一個將領道。
趙幕聞言,身上冒起的冷汗很快把身上浸濕。
他急聲道:「單于,還是銀子好,有了銀子想買什麼都能買,我的父皇至少會拿五百萬兩,不一千兩萬銀子贖回我。」
「想買什麼就買什麼?火炮也能買到嗎?」慕容昊嘲諷了一句。
前些日子穆勒洪真令他將西涼所有的銅交給北狄。
他已令搜集送去,可見北狄當下正在大批造火炮。
如此,大頌,北狄,西涼,也就他西涼沒有火炮了。
「未必不可。」趙幕將身子俯的更低了。
慕容昊和大臣將領們對視一眼。
隨即又爆發出巨大的嘲笑聲。
「是嗎?那就讓我們看看你的父皇肯出什麼樣的價錢。」慕容昊道,「不過在這之前,你還是給朕牽馬吧!」
說罷,他冷冷笑起來。
……
燕城。
趙煦從平城歸來剛到王府。
徐克便匆匆過來,告訴了他一個頗為震撼的消息。
「三皇子被俘虜,押往武威了?」
「是的,三日前下官便得到了消息,令人去武關核實後,確定消息不假。」徐克道。
常威隨趙煦到了王府,要商議下北四郡的佈防。
聞言,他冷笑道:「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三皇子定然是為了去武關立些軍功,好為自己添些功勳,但顯然還是太嫩了。」
趙煦皺了皺眉頭,他和三皇子沒什麼交情。
雖然這位三皇子沒有和六皇子他們一樣欺凌過他。
但他清楚,三皇子那時不屑,而不是真的視他為兄弟。
所以他被抓,自己沒什麼感覺。
他鬱悶的是,這件事顯然對西涼極為有利。
馬瑾給西涼送了兩州,這趙幕又惹出禍事。
「這就是傳說中的王朝末日氣象?」趙煦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