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路上的積雪,被踩得咕咕作響。
凜冽的寒風吹拂在臉上,如小刀在割臉皮,徐同道和夏芸不疾不徐地並肩行走在街邊的行人路上。
路燈清冷的光線映照在他倆身上,將他倆的影子拉得很長。
「你有心事?能跟我說說嗎?」
徐同道轉臉瞥她,低聲詢問。
夏芸今晚穿着一件鵝黃色的呢子大衣,脖子上,圍着一條紅線圍巾,此時因為寒冷,她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脖子也微微縮在圍巾里,每一次呼吸,都有一股白汽吐出。
聞言,她轉臉看來,與徐同道目光相接。
清冷的路燈光線映在她眸子上,仿佛倒映着人世間的繁華。
二十幾歲,剛剛大學畢業沒幾年的她,正是一個女人人生中,最有風情、最美麗的時候。
臉蛋很漂亮。
不胖不瘦,膚色很白,光滑的臉上,看不見一絲瑕疵。
抹了口紅的櫻唇,性感迷人。
微微張口,露出的是一口潔白整齊的貝齒。
「我、我覺得咱倆、咱倆不能這麼繼續下去了,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她的聲音不高,徐同道卻都聽清了。
果然是這事……
她這番話,證明徐同道之前在餐廳時的猜測猜對了。
可他卻沒有一絲得意的感覺。
他倒是寧願自己猜錯了。
微微點頭,徐同道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着,淡淡笑了笑,又問:「所以……你想跟我斷了?」
夏芸:「……」
沉默着,她不時瞥他一眼,欲言又止。
徐同道也不催,也沒再看她,而是抬眼望着遠方寒星寥寥的夜空,心下多少有些惆悵。
現實,終究不是一路爽到底的網絡。
後宮……也不是那麼好開的。
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代,越是漂亮越是優秀的女人,就越是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身為公務員的夏芸,要身份有身份,要容貌有容貌,完全能擁有幸福美滿的生活,怎麼可能一直甘願做他徐同道身邊一個沒名沒份的女人?
他又一次微微點頭,意興闌珊地問:「你打算什麼時候搬走?」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他相信夏芸既然要跟他斷了,肯定就會斷得徹底,會從他買的那套房子裏搬走,不可能繼續住在他的樓上。
問完,他才轉臉再次看向她。
令他詫異的是——夏芸此時也詫異地看着他,而且還停下了腳步。
見狀,徐同道心下疑惑,也跟着停下腳步。
夏芸詫異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忽然苦笑一聲,「不是!你就沒想過要跟我正式交往?要跟我談婚論嫁嗎?你這就要我搬走了?」
徐同道怔住。
啞口無言。
夏芸見他不答,臉上的苦笑更濃了,自嘲一笑,微微低下頭,「也是!你年輕有為、白手起家,有現在那麼大的事業,而我呢?是離異的,你從來沒想過跟我正式交往,談婚論嫁,也是正常的,唉!
行吧!既然你希望我儘快搬走,那我明天就搬!謝謝你讓我在你房子裏,住這麼久,再見!」
說完,她抬眼看他一眼,轉身欲走。
卻沒走成。
因為徐同道伸手拉住了她手臂,她詫異回頭,問:「你幹嘛?還拉着我做什麼?」
徐同道好笑地看着她,想了想,他上前半步,在她微微的掙扎中,將她擁在懷裏。
老實說,在如此寒冷的街頭,擁着一個大美女的感覺,真的很不錯,至少沒剛才那麼冷了。
不管她在他懷裏的掙扎,徐同道在她耳邊低聲說:「誰讓你話說的不清不楚?我還以為你要跟我斷了呢!
既然你不是這個意思,那我怎麼會趕你走?那套房子,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行了,這外面好冷,咱們還是快點打輛車,去你那兒吧!有什麼話,咱們回頭再說!」
說着,他鬆開她,摟着她的腰肢,就往路邊去攔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