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將失去意識的保安放下,讓他平躺在地上,卻發現夏沐居然蹲在他的身邊,兩手捧着臉,笑眯眯地注視着他。
「你不害怕麼?」
「有顧雲哥在,沒什麼好怕的。」
夏沐的眼角彎彎的,臉上的笑容看久了反而有些滲人。
放倒新人保安之後,他也了解到了遭到女巫控制之人的處境。
他們還保留着完整的意識,力量和敏捷性還能獲得不小的增幅,同時還能免疫疼痛——剛才新人保安當着他的面毫不在意的扭斷了自己被鉗制住的胳膊,換做正常人,剛才那一下足以疼得叫出聲來了。
當初老太太渾身多出骨折,很可能都是這麼來的。
所以顧雲的那一下膝擊控制了力道,僅僅讓保安暈了過去。
「顧雲哥,不補刀嗎?」
夏沐見顧雲起身欲走,好奇地問道。
「想什麼呢?」顧雲的右手輕輕摁在了夏沐腦袋上,既然這個小姑娘叫了他一聲哥,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對夏沐進行心理疏導,「戰鬥的目的並不只有殺死對方,這個人只是遭到了女巫的控制,並非他的本意。」
「嗯,顧雲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夏沐展顏一笑,卻讓顧雲微微一怔。
什麼時候他的妹妹要是能有這麼聽話就好了。
「顧雲,呼叫顧雲!」
話筒里傳來了沈月的疾呼,「計劃有變,女巫逃了。」
狙擊目鏡鎖定在了一名穿着風衣的女人身上,她的臉圍着厚厚的圍巾,但金色的長髮還是暴露了她的身份。
女巫結社,是瑪麗安-瑟西亞在歐洲一手建立起的組織,所以其中成員絕大多數都是外國人,在分部的集會上突然冒出來一個外國人,怎麼想都有些問題。
「她從大門逃了,上了一輛出租車,我現在跟過去,你儘快想辦法出來和我會合!」
「收到。」
………………
與此同時,會所的休息室里,一個長相活潑可愛的少女俏皮地笑了起來。
餌,已經撒出去了。
結社在x市展開了行動,自然也會遭到當地勢力的反撲,而就在昨天,一個姐妹用她的死,提醒了所有人,讓她們意識到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在外是多麼危險的舉動。
追查她們下落的,也並非只有基金會一個組織。
根據線人的反饋,槍擊者並非基金會的雇員,行事風格很可能和一直與他們爭鋒相對的另一個組織有關。
而在她看來,身為女巫的樂趣從來都不是正面迎敵——隱居於幕後,默默欣賞由她們一手主導的爭端,這才是巫術真正的魔力所在。
欣賞人們為她們痴狂,直至為她們而死。
「人家的安全就拜託你們了。」
她用純真而又有些甜膩的嗓音對會所真正的保安隊長說道,一副剛正不阿的國字臉男人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槍支上膛。
「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你的安全。」
留下這麼一句話之後,保安隊長便推門而出。
保安隊長離開後,少女便饒有興趣地欣賞起水晶球折射出的兩個畫面——基金會的小老鼠們對她撒出去的餌窮追不捨,而另一個水晶球中也是幾乎相同的畫面。
雙方,正從城市的兩端逐漸匯聚向了一點。
究竟會是誰先到達現場呢?
死敵的相遇,讓她期待萬分。
時間在這場激烈的角逐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最終,兩輛黑色的轎車車尾率先衝進了荒無人煙的建築工地,下車的是兩男一女,女性在下車的第一時間便衝上樓去,尋找了一處絕佳的狙擊點。
看起來唯唯諾諾的男人跟在一個強壯得不像是人類的壯漢身後,等候在了建築工地的入口附近。
約莫十幾分鐘後,出租車停在了建築工地入口,穿着厚厚風衣的金髮女子下車後直奔工地內而去。
「砰——」
槍響撕破夜空。
金髮女子的身體猛地頓了一下,卻像是沒有感受到疼痛般,依舊奮不顧身地向前小步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