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地而處,若是換成今天失敗的是他們,那麼他們連跪下的機會都不會有。
所以蘇嶸沒有任何的感覺,對於覃徵同的狼狽模樣,若說有什麼感觸,也只是覺得以後行事要更謹慎,絕不要落入如此境地。
他都如此想,更別提唐源了。
最近這些天,委實是唐源最不容易最尷尬的一段日子,他自小到大,哪裏受過這種苦,天天東躲西藏的,為了保住性命,那是真的連山洞都住過,而且,他是親眼看着收留自己的百姓是如何被那些官差弄得家破人亡的。
他如今巴不得覃徵同這些蠹蟲之流死的更快些。
覃徵同自己心裏也有數,一雙手抖得不成樣子,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打起擺子來,兩眼無光的磕頭求饒。
蕭恆走到他跟前俯視着他,語氣並沒有什麼起伏的開了口:「覃徵同,你是元豐三年的進士,當年跟你一路走到如今之同科,多是跟你一樣知一府的地位了,就比如你相交莫逆的陳大人,還不如你,只是個知縣,可他死得其所,他是上書彈劾惠州知府,而被那些人聯合起來絞殺。可你呢?你可還記得當年在分別之時,你是如何跟他一樣在孔夫子廟前許下誓言?你說你要當一個好官,可你如今,是什麼模樣?」
覃徵同頭暈目眩,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他跟至交好友的這些誓言,早已經隨着時間的變化而拋之腦後,若不是蕭恆提起,他早就已經想不起來了。
何況,這是那時還未經官場之時的無知戲言,蕭恆怎麼會知道?
初氏在邊上嗚嗚的小聲的哭,哭的他越發的頭皮發麻,心慌意亂。
蕭恆冷冷看着他:「你的夫人為了你操勞一生,耗盡心血,你曾承諾過要好好待她,可你也沒做到。為臣不忠,為夫不義,你也配讀書?」
字字誅心。
覃徵同不是袁大人那種真的一條道走到黑,非得要蕭恆死不可的人,這從他搜捕不積極,一切都是讓袁大人作主這一點就能看得出來了,他是沒有真的要殺皇太孫殿下的心和膽子的。
因此,蕭恆這麼一說,這些話無異於是撕扯開了他的臉皮,狠狠地扔在地上踩了踩。
對於有些人來說,你要真正的處置他,不一定要殺了他,就如同覃徵同就是如此,死對於他來說,還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這是個還要臉的。
既然要臉,那麼要打破他的心防,就得用別的法子,而不是動不動就威脅他的性命。
覃徵同無地自容,跪在地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初氏在邊上小聲的嗚咽,事已至此,她自己心裏其實也清楚的很,只要是覃徵同一死,她也不可能有什麼好日子可過了。
蕭恆沒有再理會他們,擺了擺手讓人先把覃徵同給押下去。
再過了一會兒,初永誠去請的大夫也到了,過來給袁大人診治了一下,包紮了傷口之後便道還有救,只是得休養一陣子才能恢復了。
蕭恆嗯了聲,挑眉看向惴惴不安的初永誠,把看管袁大人的任務轉頭就交給了他:「他若是尋死了,我就只找你的麻煩!」
初永誠自此一天到晚連眼睛都不敢閉上,專門就盯着袁大人,生怕他真的一時想不開就死了。
現在姐姐的知府夫人是當不成了,一家人眼看着還得受覃徵同連累,好不容易看殿下這態度還有些轉圜,那還不得好好的抓緊機會?
打發了這裏的事,蕭恆才跟宋翔宇他們去知府的籤押房說話。
知府衙門如今已經是在宋翔宇帶來的人控制之中了,他一坐下便道:「還沒進城我就收到了三省帶來的消息,他說是奉殿下之命去曲靖找齊指揮使的,我聽說了他說殿下已經有意混進知府衙門的計劃之後,便忖度了形勢,自己帶着他往曲靖走了一趟,搬了齊大人找了這麼三千人過來,也幸虧是帶足了這麼三千人手,否則的話,還真未必是能順利進城到殿下這裏。」
這一路多險啊!宋翔宇是親眼看着這一路上是何等的驚險刺激的,搜捕刺客的官兵一隊一隊的,若是遇上證明不了身份的,通通絞殺,那等手段,連從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