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年長一歲半,曾以兄長自居,見他鬱鬱寡歡,還花了好長一段時間逗他。
之後隨着父輩的決裂,兩人也漸行漸遠,淡了起來。
「放了她,我讓你們過去!」劉盛又重複一下。
他往旁邊一讓,示意他們可以過去了。
「嘿嘿!」龍棄搖搖頭,沒有動,說道:「我做事不喜歡留後患。」
後患?
「你什麼意思!」劉盛咬牙:「你是要拼個魚死網破嗎?」
他沒有下命令,只要他不讓,這條路就沒人過得去。
龍棄道:「若是我們過去之後你也帶兵過去,那我們的行動有什麼意義,所以你得先遣散你的人,退後十里!」
「好!」
劉盛照做。
「第二,你已成了傳說中的修士,威脅太大了,我必須廢了你的修為!」龍棄道。
劉盛面色一僵,點頭應允。
修道與玉兒之間,他選了後者。
「值得嗎?」項陰嫚看着他,眼中有些異樣。
「以後哪怕活上一千年一萬年,若是活在整天對她的思念里,這是一種折磨,與其修道長生,不如護她一世安寧。」劉盛嘴角徐徐上揚。
龍棄眼眸一凝,心中對此人的選擇尤為敬佩,但他們已經沒有後路了。
他腳剛抬起來,旁邊世子就動了,他又緩緩放下,駐足不動。
「雷!」
一道藍色閃電匯聚在世子掌心,他狠狠按向劉盛丹田位置,下一剎,他震飛劉盛,率領手下走過這條路。
「對不起,我不配做你的朋友」項陰嫚腳步一滯,低語一聲,急沖沖的遠去。
劉盛不管不顧,跌跌撞撞跑到玉兒旁牽着她。
「娘已經不在了,哥不能再失去玉兒了」
崖下是洶湧澎湃的烏江,幾乎在落水的一瞬間,白夜就燃燒精血抱着小丫頭游上岸。
摔得不高,真正致命的傷害是老者那一掌,直接摧毀了白夜體內近半的生機,饒是以他強悍的身軀也支撐不住。
生死攸關之際,眉心處流淌出一道清涼的氣息,使他的傷勢不再惡化。
「夜哥,我們去看郎中!」小丫頭急得快哭了。
家破人亡之後,白夜是唯一一個讓她感覺到溫暖的人,已經是她最重要的人了。
白夜身上的重量幾乎全壓在她身上,她無比費勁的拖着白夜,看着白夜萎靡的模樣,心裏如同針扎。
「扶我到安全的地方。」白夜艱難的吐出一句話,小丫頭趕緊搖頭:「你傷很嚴重,一定要去看郎中。」
小丫頭很倔強,然而她見白夜神情比她更倔強,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心裏一時間天人交戰。
「聽哥話嗎?」白夜睜開眼問她。
這一刻,小丫頭有些驚慌,夜哥生氣了,她雙眼泛紅,連忙點頭。
尋了一處草木茂盛的地方將白夜放下,她又轉身跑到烏江邊上,雙手合攏掬水回去給白夜解渴,一連五六趟,氣喘吁吁。
「夜哥,不看郎中不行啊,你的傷太嚴重了,我們又沒有吃飯的地方,你撐不住的。」小丫頭扶他坐下,讓他靠着石壁,一臉憂色。
「沒事的,過了今晚就好了。」白夜看起來好了一些,揉了揉她的頭髮,笑着說道。
有一句話他沒說,他的傷城裏的郎中治不了,白須老者那一掌不僅摧毀了他體內一半的生機,殘存的力量更如蚹骨之蛆,在他五臟六腑遊走。
這樣的傷若是換作常人早就死了,也只有像他這樣,從小被王化打熬根骨的能扛住留口氣。
距離上一次使用棺禁才幾日,不過他顧不了那麼多了,生死存亡之際,還管他什麼詛咒不詛咒的。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以後修道有成,或許有解決的辦法。
而這絕對不是他現在的身份處境之下該考慮的事情,即使強大如他的體質,在聖人一掌之下也有殞命的可能。
體內那一股聖人力量不除,他無法心安,況且身處亂世,人命賤如草芥,稍有不慎就是暴屍荒野,連屍骨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