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以來,北涼只認涼王虎符,不認天子玉璽,天下第四禁區之名由來已久。
洛研看着她起身走到桌邊倒了杯酒一飲而盡,輕聲說道:「煙兒,你的心亂了!」
徐煙兒望着外面的夜景,目光冷冽:「我可不想像故去的老王爺那樣,登高感嘆『五十年鴻業,說與山鬼聽』,我倒覺得前秦殺神說的很對,只是他還不夠狠!」
她伸手理了理鬢角的髮絲,晶瑩剔透的小指將耳邊一綹青絲撩到精靈般絕美的尖耳後,美眸望着門外凝起。
一道輕語在門外響起:「世子殿下雖然暫領北涼兵馬之權,可也無權對外擅自出兵吧!」
徐煙兒雙眼微微眯起,雙手環胸,「齊婉蘭,這裏不歡迎你,這段時間我希望太安城安安靜靜的,出了問題別怪我不念父王之情!」
門外地上映着一道欣長的身影,駐足笑道:「我來只是想告訴你,泰澤殿送來請柬,鍾心正與冰心五天後成親,父王的意思是讓我倆一起去看看,暗中保護原心魔宗的人。」
門外的影子退去,徐煙兒回頭看了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白夜一眼,看着夜幕沉聲道:「召集地支十二死士,留下八個日夜守着雲煙閣,其餘四個跟我去泰澤殿!」
天干地支共二十四死士,分別掌握在太安王齊婉蘭和北涼世子徐煙兒手中,徐煙兒手上掌握的便是地支十二死士,各個身份極其神秘,除了北涼王之外就只有他們兩人知道。
傳說死士中甚至出過幾位大帝,太古時代的滄海魔仆極盡輝煌,而培養一個死士耗費的時間心力也是難以想像的,根本不是殺手刺客之流可比的。
黑夜中響起一聲幽幽的應答,轉瞬之間歸於平靜,徐煙兒的身後忽然響起洛研的驚叫聲:「白夜!」
聞言徐煙兒猛地回首,驚容中眼睛通紅淚眼婆娑,哭喊道:「哥~」
白夜筆挺的眉毛慢慢顫動,似乎隨時會睜開眼睛醒來,手指逐漸抬起又放下,在他的意識里好像有一層堅硬的壁壘阻擋着他回到陽間。
徐煙兒眉頭一皺,一指點在白夜眉間印堂,沉聲喝道:「醒來!」
剎那間太安城中數座廟宇積聚的信仰力量魚湧進雲煙閣中,化成一股明黃色清煙融進白夜印堂之中,下一刻,白夜仿佛憋足了勁一下子得到釋放,猛的睜開眼睛,刺目的燈光讓他頭腦一片空白,半晌才回過神來,眼中慢慢有了神光。
徐煙兒撲到床邊,雪白的小手貼在白夜胸膛,喜極而泣,「哥,你終於醒了,御醫說你有可能永遠醒不過來要成植物人,我心裏好怕」
自從做了北涼世子之後她始終要端着架子,北涼的軍民事務都要她來處理,徐北涼還美其名曰鍛煉她的能力。
在北涼的日子每一天都要繃緊神經,不然指不定哪天落入哪個陰謀中萬劫不復,這些對於徐煙兒這樣一個從小生活在大山中淳樸的女孩來說,每天都是種煎熬。
只有見到白夜,她的心才能安定下來,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有了主心骨。
白夜僵硬的活動了着手臂,抬手拍了拍她的小手,說道:「哥沒事,去地府見了兩個故人。」
說來也是無巧不成書,項王領他入了魔道,小師叔祖獨孤扛天又給了他一道輪迴元神,幸好他煉化的早,否則這次真的是沒救了。
想到輪迴元神,白夜不禁皺起眉頭來,王隱離開他三年了毫無音信,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不過從他的感知中,王隱沒有生命危險。
「煙兒,給哥倒杯水來。」
白夜嘴唇乾裂蒼白,渾身無力,調動金、冰、火三個丹田法力潤澤全身,漸漸恢復着體力,呼吸着陽間的空氣,心裏忽然充滿久違的溫暖。
徐煙兒重重點了點頭,剛欲起身,洛研伸手搭在她的肩上,「我來吧,你好好跟夜哥說說話!」
洛研抿着嘴微笑起身,白夜看着她說道:「師姐,你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洛研愣了一下慢慢坐了下來,目光投向白夜,徐煙兒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起身走向桌邊倒水,白夜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心裏嘆了口氣,北涼世子的名頭太重,這丫頭怕是扛不起來。
白夜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洛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