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就是這樣的殘酷,瞬息萬變,一個錯誤的決定就可能喪失主動權,從而花費高昂的代價奪回這個主動權,甚至全面潰敗。
非是吳芳瑞料事如神,而是戰場環境決定了有限的選擇就這麼幾種。
吳芳瑞是參謀出身,除了很懂得揚長避短,終究在威海跟着劉鈺一起太久,很能領悟樞密院的作戰思路。
這一次攻取萩城,思路就很明確。
炮艦圍城,將倭人吸引在孤出大海的萩城本城和城下町;炮艦轟擊,造成混亂,立刻搶佔戰場意義極大的兩座山丘,徹底掌握了戰場的主動權。
在他看來,倭人如果讀過兵書,在經歷了初期的混亂清醒過來後,就會選擇奪回主動權。
大約小半個時辰後,萩城守軍的反擊正式開始。
遠處海面上,陸戰隊的工兵搭乘着小艇,慢悠悠地朝着海邊劃,沒有任何敵方威脅的登陸,和在威海訓練時候差不多。
這些工兵也在最短時間內,修築靠港卸貨的碼頭,以及為炮兵構建陣地。後續還在海上飄着的部隊,需要簡易碼頭修好之後才能登陸。
倭人反擊的時候,那些沒有上岸的陸戰隊只能在船上看熱鬧。
萩城山甲對面,倭人的鐵炮手在河邊列陣,試圖與對面的大順陸戰隊對射,從而掩護着甲的武士渡河。
大順軍這邊,裝備了昂貴手工拉出膛線的米尼槍的散兵,在河岸稍微退後的地方散開,並不急着和對面的鐵炮手對射。
列陣的、還在用便宜的仿製的法式1728陸軍款滑膛槍的陸戰隊,則在靠山的地方列陣,並不去和鐵炮手對射,而是想要半渡而擊。
六百多着甲的武士,開始登上小船,試圖渡河。
與此同時,試圖威脅大順登陸部隊側翼的武士,也開始了渡河。他們準備先攻下萩城山乙,然後席捲過去。
既然想要圍殲試圖威脅側翼的這隊武士,也不好立刻就把萩城山甲正面意圖渡河的武士擊潰。
艦隊沒有開炮,登陸的炮兵用最慢的速度射擊着,遲滯着意圖渡河武士的集結,試圖製造一個東西兩隊武士的時間差。
因為軍官們都很清楚,只要艦炮開火,甲山正面的這隊武士頃刻就會潰散。
就怕到時候東邊意圖威脅側翼的武士一看正面散了,河也不渡了,直接開溜,那便沒什麼意思了。
炮兵的遲滯起到了效果,原本計劃同時渡河的兩隊武士,出現了一個大約七八分鐘的時間差。
東邊乙山,戰鬥已經打響,第一批登陸的倭人武士已經開始強攻乙山,第二批渡河的鐵炮手也開始登船。
西邊的甲山,大量的武士終於開始登船。
着甲的武士在前,舉着一塊木盾,試圖阻擋鉛彈。同船的武士伏在船上,低着頭。
李欗確認可以開始後,叫人升起了炮擊的旗幟,在炮聲響動之前問道:「此何陣法?」
「回殿下,一字長蛇陣。倭人攻蛇身,首尾齊卷。甲山為首、乙山為尾,倭人破陣之術是沒錯的,擊蛇頭、切蛇身,欲使我首尾不能相顧。然擊蛇頭之隊,頃刻潰敗,便無用處。」
對話剛剛結束,早已經等的不耐煩的海軍立刻開炮。
東北、正西,兩個方向形成的夾擊火力,頓時覆蓋在了渡河的倭人身上。
散兵開始自由射擊,靠山根列陣的陸戰隊奏響戰鼓,列陣向前,在河岸邊舉槍。
不過千人的倭人武士隊伍,此時面臨的是12艘巡航艦二分之一的火炮,加上正面陸戰隊的六門輕便榴彈炮,合計186門火炮的三角交叉轟擊。
海軍的炮手都是在威海用火藥餵出來的老兵,加上燧發機的使用,開炮的頻率極快。
三次炮擊,加上陸戰隊的一次齊射,正面渡河進攻的武士瞬間崩潰。
只在雷霆之間。
後面列陣的鐵炮手抱頭鼠竄,朝着萩城狂奔;渡河到一半的武士,僥倖未死的,也立刻調轉了船頭向後面逃走。
齊射了一次的陸戰隊就地停住,掏出鉛彈,咬破紙包,裝填火藥和鉛彈。
伴隨着鼓聲,快速形成了營縱隊,右轉
第一三四章 王土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