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日。上海。陰。】
後天就是帆船起航的日子,今年最後一批大順的商船。
他們搶走了我們今年的貿易額,使得我們的商船只能停泊在港口內,船上的貨物要面臨潮濕、蟲蛀、鼠咬的風險整整一年。
令人作嘔的不正當競爭。
可我們卻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反制,因為我們拒絕任何一艘大順的商船繞開我們公司,進入泰晤士河。
而且,大順也沒有任何興趣從我國進口可以進口到的貨物。
血腥公爵辱罵我,說我們這是雙重標準,他說我國根本禁止大順的貨船進入才是不正當競爭。
顯然,他不懂不正當競爭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們不允許大順的貨船進入,是因為我們有國會授權的壟斷權、有航海條例。我們是合法的不允許他們進入。
而大順扣押我們的貨船,是不合法的,因為他們允許我們貿易。
而且沒有證據表明是公司這個主體法人從事了對大順的鴉片貿易。我們是分包給散商的。
按照法律,大順只能制裁那些散商,沒有理由制裁公司。
顯然,這個野蠻的國度缺乏最基本的法律常識。
可惜,我和他們講不了道理,他們也野蠻地依靠武力,根本不講道理。
窗外,那些渴望着今年發財的中國商人和投資者,敲鑼打鼓地進行着祈福,祭祀他們的奇怪海神。
鞭炮聲持續不斷。
我的心情非常不好。雖然早已經知道了這種可能,但當季風期馬上結束、確定了一切結果之後,即便提前預想到了這種可能,仍舊在事情最終落幕的時候感到了無比的鬱悶。
荷蘭退出了戰爭,普魯士也退出了戰爭。顯然,戰爭即將結束,今年將是戰爭之後的第一年。
可以想像,他們船上的貨物,會獲得令人嫉妒的利潤。
歐洲市場的香料,依舊還是被壟斷的。只是從荷蘭人,變為了中國人。
那位整天高呼自由貿易的邪惡公爵,對此事緘口不言。真正的自由貿易,應該是允許各國的商船,隨意地在東南亞採購香料。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任何私自採購香料運出馬六甲以西的行為,都會被抓捕判刑。
這讓他對我們的斥責,變得如此蒼白無力。
任何一個有道德的人,或者自詡為有道德的人,面對這種情況,都應該放開東南亞的香料壟斷,允許各國商船自由地採購香料。
然後,再來質問我們,為什麼不能放開關稅貿易、為什麼不允許大順在倫敦開商館。
可他沒有。
呵,政客的醜陋嘴臉。
【2月3日。上海。晴。】
最終,我還是決定將我對公司未來的一些機密的建議,寫了幾封信,寄送給不同的、我認為可能被選為董事會成員的人。
並懇請他們,以紳士的榮譽保證,不論如何,在不成為董事會成員之前,不能將裏面的機密內容公開。
否則,這將嚴重損害股東和公司的利益。
我們這邊派了七個人返回,三個人前往印度,四個人回倫敦。他們將會如實地描述這裏發生的一切。
我慎重地告訴他們,不要激起任何的輿論情緒。任何的輿論情緒,對公司都是不利的。
如果,不能開戰並且獲勝,那麼輿論情緒最終的結果,就是被一些骯髒的政客利用,來擴大民間的影響力,從而獲得上議院的影響力。
對公司,毫無好處。
最終,只會演變為對公司壟斷權和貿易品關稅問題的爭執,而這些東西恰恰是應該極力避免的。
公司在取得印度方面的絕對優勢之前,都應該拒絕引發任何關於對華貿易問題的議會辯論。
只有公司取得了足夠的勝利、獲得更多的財富、讓更多的人因為公司發財,公司才能開始在議會主動挑起議題。
現在,公司面臨極大的困境,需要儘可能避免事情被討論。
我給公司董事會的建議,就是公司在政治上,應該提前佈局,提前效忠。
至少,要私下裏接
第六零一章 羅馬和迦太基